美华史记｜炽热的十年, 加州亚裔2012-2022民权运动回顾

作者：焦凡 编辑：潘秋辰

从有记录的1785 年12月4日三名中国海员随帕拉斯号船(Pallas)抵达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Baltimore, Maryland)港开始^【1】，到十九世纪美国加州旧金山淘金潮吸引了大批华人劳工前往，到修建横贯北美大陆的太平洋铁路所需的大批华工，到今天约500万人口的美国华人，在两百多年的移民史中，尽管每一次都存在不同的背景和缘由，但加州作为华裔人口最多的地方，掀起过很多影响力不菲的民权运动，本文着重回顾2012 年至 2022 年间发生在加州的亚裔大型民权运动。

1. 华人移民美国的两次浪潮

华人移民美国有三次浪潮，第一次是 1800 年代中期，第二次是1949年到1980年代，第三次是 1980 年代后期至现在，这三次移民潮使华人移民成为仅次于墨西哥人和印度人的美国第三大移民群体。

回顾1868年，美国和中国签署了 《伯林格姆条约》（The Burlingame-Seward Treaty）^【2】,其中即包括双方尊重彼此的移民权利。由此带来了第一次移民潮。这时的中国移民主要在加利福尼亚州淘金，然后建造横贯北美大陆的太平洋铁路^【3】，铁路建成后，加州农业部门发现华工可以解决严重的人力短缺问题，不少白人地主在从1860 年代开始聘用数以千计的华工在他们的大型农场和其他农业企业中做工。这些华工来自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农耕历史的国度，他们大多是经验丰富的农民，于是这些华工的加入达到了当时加州农民总数的75%，尤其在加州水果、蔬菜、葡萄酒行业中做出了重要贡献^【4】。

据史料记载，1870年代，成千上万的华工在加州萨克拉门托-圣华金河三角洲(Sacramento-San Joaquin Delta)建造了庞大的土堤工程，以开垦和保护农田，并有效地控制了洪水，华工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5】。

尽管在1882年排华法案盛行期间，华人移民遭受了严重羞辱和虐待，但他们勇敢地利用美国法律来对抗种族歧视，仅在《排华法案》实施的第一个十年，华裔美国人就打了7000多起官司，其中大部分胜诉。

1892年9月19日，中国六家公司组织了全美华裔大规模抗议活动以对抗《吉利法案》，同业公会更是呼吁居住在全美各地的11万多华裔美国人共同参与这次大规模示威活动，这标志着美国境内少数族裔大规模民权运动的开始。

当时抗议的主题是公然拒绝遵守《吉利法案》强制要求佩戴“狗牌”的规定，共同目标是质疑《吉利法案》的宪法性，并努力争取将其废除^【6】 。此外，在以后的民权运动中，应用美国法律第十四修正案来维护自身权益，已然成为华人民权运动的一大特色^{【7】【8】}。

由于WW2、中美联手共同抗击德意日法西斯，1943年《排华法案》废除后的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美国华人终于可以加入美国籍了^【9】。

1965年国会通过Hart-Celler法案^【10】，改变了过去基于民族的移民入境政策，优先考虑高技能移民，并为已在美国有家人的人们敞开了大门。由于在1972年以前美国和台湾有外交关系，绝大多数移民都来自台湾或在美国有家人的香港人。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台湾移民来到加州的硅谷和北卡罗来纳州的三角研究区，而许多受教育程度较低的香港人则大多定居在大城市市区周围。

第三次华人移民潮始于1980年，由于1972年美国和中国建立了正式外交关系，许多公派中国留学生和自费留学生到美国读研究生或本科生，有了工作后通过申请第三类优惠移民（其移民人数约占美国每年移民总数的23%）,得到了美国永久居留权。其间，美国据1989年天安门广场事件，于1992年出台的《中国学生保护法》^【11】 使大批中国留学生避免必须回国二年的限制（J Visa’s two-year home residency requirement）直接可以申请美国绿卡。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这些年轻的中国移民大多选择到加州、硅谷和一些技术中心工作，美国华裔社区的人口结构转向了中国大陆移民。

上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受到非裔美国人民权运动的启发，亚裔美国人于1974年在纽约唐人街街头开始了争取平等的民权运动。许多年轻的，充满理想主义的华裔纽约人，开始关注唐人街发生的令人不安的问题。据记载，当时在一家开发商拒绝为大型孔子广场建设项目雇用亚裔工人而引发的抗议热潮推动下，当地华人在活跃人士的带动下提高了抗议的吼声，坚持了长达数月的抗议，原先拒绝雇用亚裔工人的DeMatteis Corp.最终妥协，同意并雇用了27名包括亚裔的少数族裔工人。这个重大胜利使得华人草根组织立即成为当时华裔无处可去时可以依靠的亚裔美国人平等就业的靠山^【12】。这种来自华裔社区的草根运动，至今已经持续了六十年。

紧接着发生的华裔民权运动标志着亚裔美国人民权运动的再次觉醒。

1982年6月23日，Vincent Chin ( 陈果仁)在底特律被两名因日本汽车销售日益增多而失业的白人殴打致死^【13】。法庭给出的过于宽大的判决激怒了底特律地区和全国各地的亚裔美国人社区。记者谢汉蓝（Helen Zia）和律师丽莎·陈（Liza Chan）领导了指控联邦的抗议斗争，许多华裔、日裔和韩裔美国人多次参与底特律街头的游行。

与此同时，在大约600英里外的纽约市，11月19日，数万名华人走向街头举行游行活动，抗议纽约市不顾民意，在唐人街附近建造新监狱的提议。至今，在纽约城市发展进程中，监狱数量一直在不断增加，而越来越多的纽约华人参与到与此有关的抗议活动中，随着政治参与度与日俱增，纽约华人也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州和市议员席位^【14】 。

2. 一些著名的早期华裔美国人组建的非政府组织

华裔美国公民联盟 ^【15】 成立于1895年，是历史最悠久的亚裔美国民权组织。1946年，在它的支持下，国会从1945年的《战争新娘法案》^【16】取消了阻止中国人作为美国公民非配额妻子和孩子的移民限制，并在2014年协助劳工部将中国横贯大陆的铁路工人引入其荣誉墙。

中国联合慈善协会又名“中国六家公司”^【17】，在帮助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先驱中国移民（主要来自中国南方的广东省）及其后代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安良华商协会 ^【18】成立于1893年，目前在23个城市设有分支机构，拥有30,000名客户，它帮助了过去曾在美国各个城市开拓业务的中国商人。

亚太裔美国人倡导者^【19】（又名华裔美国人组织）成立于1973年，是一家旨在促进美国APPI的社会、政治、经济福利的组织。

这些非政府组织在不同程度上帮助了很多居住在大城市的华人移民，从早期移民开始，华裔的政治立场大多倾向于民主党派。

3. 90年代的加州民权运动和1996年通过的209号法案

1995年，两位湾区学者在加州为取消肤色、民族和性别偏爱的平权行动所做的努力引发了一场关于民权运动的辩论，这场辩论迅速蔓延到全国，成为了多年来最具分裂性的全国对话之一。

格林·卡斯特雷德（Glynn Custred）和托马斯·伍德（Thomas Wood）教授^【20】 希望在1996年加州大选中对平权行动问题进行全民投票，坚持认为该措施不会损害真正的平权行动，而只是消除加州就业、教育和合同中的基于种族、性别和民族的优惠待遇以实现与肤色无关、基于个人能力的平等社会。

该运动得到了加州大学校董康纳利(Ward Connerly) ^【21】 领导的加州民权倡议运动的支持和资助，也得到了曾任美国民权委员会成员的法学教授盖尔·赫里奥特（Gail Heriot）担任主要联合主席的支持^【22】。

当时就209号提案开展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大多数加利福尼亚州的非裔美国人和民主党人强烈反对209号提案，亚裔社区则呈现明显分歧，拉丁裔43%反对，38%支持。然而，因三分之二独立选民支持该提案^【23】，致使209号提案 ^【24】 于1996年11月5日以55%的选票成为法律。

3.1 209号提案的影响

1996年通过的209号提案禁止加州大学和其他国家实体在公共就业、公共合同、公共教育中使用种族、民族或性别作为标准。

3.1.1 促进平等待遇

209号提案通过禁止在公共就业、教育和承包中考虑种族、性别、肤色、民族或国籍来促进平等待遇。该提案旨在基于其资质、能力和价值来确保对个人的评判，而不是基于人口特征。

3.1.2 基于能力的选拔

209号提案旨在建立一个基于能力的选拔过程，对个人的评估基于其技能、成就和资质。这一方法旨在创造一个公平和公正的竞争环境，机会的获得将基于个人的能力，而并非个人与个别群体的关联。

3.1.3 促进平等机会

在决策过程中考虑种族或性别等人口因素，等于逆向歧视，违反了平等机会的原则。209号提案旨在消除基于种族或性别的优惠待遇，促进所有个体的平等机会。

3.1.4 与肤色无关的进步社会

209号提案旨在培育一个与肤色无关的进步社会，个人不会因其种族或族裔背景而受到不同的评估或对待。这种做法将有助于减少分裂，并通过关注共同的价值观和资质来促进加州人民的团结，而不是成为其分裂性因素。

3.1.5 提高公共资源和效率

209号提案旨在通过禁止政府承包中考虑种族或性别，防止公共资源的浪费分配。这将促进公平、高效率使用公共资金的责任心。

3.1.6 加强以个人责任和能力管理社会

通过消除基于肤色或性别的平权运动或偏爱，209号提案旨在建立一个对个人行为和成就负责的制度。这将鼓励个人责任、努力工作，并建立一个以个人努力和能力为基础的去有效地管理社会，成功是由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决定，而不是肤色或其偏爱。

3.1.7 209提案反对者的意见

反对者认为，209号提案对多样性和弱势社群产生了负面影响。他们认为肤色、种族或性别偏爱的平权政策对解决被边缘化群体面临的系统性不平等和障碍至关重要。他们认为，通过取消基于肤色的平权政策，将对历史上被边缘化的群体会进一步受限制。一些人们称其为“寒蝉效应”。^【25】

4. 2012年加州参议院为取消209号法案的SCA 5提案

2012年12月3日，加利福尼亚州参议员埃德·埃尔南德斯（Ed Hernandez）向加州参议院提交了参议院宪法修正案5，该修正案将要求选民取消禁止在加州公立大学和学院的招生、招聘和保留计划中使用种族、民族、性别或国籍禁令的加州209号法案^【26】。

作者称，SCA 5的启动是为了解决非裔和拉丁裔大学录取人数在加州大学系统中大规模下降的问题。

该法案有两个主要组成部分，一是取消通过颁布第209号提案实施禁止国家在公共教育的运作中给予偏爱或优惠种族、民族或性别的具体规定，以及从第1条第31款的“州”定义中删除UC和公立学校系统，从而废除了209号提案条款对加州任何部门，或者实业的适用性。

该法案于2014年1月30日在加州参议院通过，其中有3名华裔(下带划线)：

赞成(27)艾斯：比尔(D)、布洛克(D)、卡尔德隆(D)、科贝特(D)、科雷亚(D)、德莱昂(D)、德索尔尼尔(D)、埃文斯(D)、加尔贾尼(D)、汉考克(D)，埃尔南德斯(D)、希尔(D)、韦索(D)、杰克逊(D)、拉拉(D)、 Lieu(D)、 Liu(D)、米切尔(D)、莫宁(D)、 帕迪拉(D)、帕夫利(D)、罗斯(D)、斯坦伯格(D)、托雷斯(D)、沃尔克(D)、Yee(D)

反对（9）：安德森、贝里希尔、富勒、盖恩斯、哈夫、奈特、维达克、沃尔特斯、怀兰德

弃权（3）： Cannella(R)、 Nielsen(R)、 Wright(D)

4.1 SCA 5主要的支持者

4.1.1 Asian Americans Advancing Justice（AAJC）^【27】

自1991年成立以来，AAJC一直是平权行动的坚定支持者。更具体地说，它支持“种族、民族偏好”大学录取，通过向最高法院填写法庭之友述状（an amicus brief），以支持在“费舍尔诉”（“Fisher v. Univ. of Texas 2012” ）中的德州大学（UT）。最近，它一直在就司法部凭借China Initiative 对一些亚裔美国科学家的错误指控而提起诉讼方面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4.1.2 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 ^[28】

成立于1969年的华人权益促进会是一个平权行动的坚定支持者，在美国大城市推进多种族民主，促进华裔美国人的公民和政治权利。它还在2012年“费舍尔诉德克萨斯大学” （“Fisher v. Univ. of Texas 2012” ）中向最高法院提交了法庭之友述状（an amicus brief），以支持UT。

4.1.3 Hmong Invocating Politics（HIP）^【29】

作为一个基层非政府组织，其使命是通过创新的公民参与和战略性的基层动员来大力加强苗族和其他被剥夺权利社区的政治权力。

4.2 主要的SCA 5反对者

4.2.1 American Civil Rights Institute ^【30】

这个由Ward Connerly和Thomas L.“Dusty”Rhodes于1996年在加州萨克拉门托（Sacramento, CA）所创立的一个全国性民权组织，旨在让公众了解种族和性别偏向、偏好政策的危害。

4.2.2 Silicon Valley Chinese Association^【31】

自 2014 年以来，SVCA 一直是加州亚裔民权运动的主要推动力量。在数千名志愿者的努力下，SVCA 在击败SCA 5、AB-1726 和随后的 Proposition 16 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外，他们还积极抗击仇视亚裔和种族主义行径。

2021 年 3 月 31 日，SVCA 在对最高法院提交了一份书面意见，在“公平招生学生协会诉哈佛大学校长和大学”SFFA vs Harvard/U of North Carolina一案中支持SFFA。

4.2.3 80-20 Initiative^【32】

80-20 Initiative又被称为“80-20政治行动委员会”（80-20 PAC），是一个成立于1998年、致力于在美国倡导亚裔美国人的机会均等、正义均等和待遇均等的非营利、非党派组织。

2012年3月，80-20对就“种族中立”大学招生政策对47,108名亚裔美国人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支持/反对比率为52.4比1，支持率为98%。 2012年5月29日，它成为第一个对“种族偏好”大学录取采取法律行动的亚裔美国人全国性组织，在“费舍尔诉德克萨斯大学” （“Fisher v. Univ. of Texas 2012” ）中填写了一份法庭之友书状，以支持费舍尔（Fisher）^【33】，反对该校基于种族、民族或者性别的大学录取政策。

自2014年1月30日SCA-5在州参议院通过后，SVCA和80-20组成了一个非正式联盟来击败该法案。

4.2.4 Indian American Forum for Political Education ^【34】

和80-20 Initiative一起，这个印度裔美国人全国性组织很早就参与了反对SCA 5的运动。

4.2.5 Filipinos for Justice  ^【35】

大多数菲律宾人长期以来一直是无条件反对基于肤色的平权行动。

4.2.6 其他组织和个人

4.2.6.1 Asian Pacific Islander American Public Affairs（APAPA）^【36】

虽然它一直支持肤色、种族、民族偏爱的平权运动，APAPA对SCA 5持中立态度，它的不少成员反对该法案。但是，APAPA 在2020年全力支持 Proposition 16 来推翻第209法案。

4.2.6.2 SEARAC^【37】

SEARAC是一个全国性的民权组织，旨在赋予柬埔寨、老挝和越南裔美国人社区权力，以创建一个社会公正和公平的社会。虽然大多数越南裔美国人反对该法案，但大多数柬埔寨人和老挝人则支持它。

4.2.6.3 吴波先生（Bo Wu）

作为后来一家华人微信文章公正号（《美国华人》）的总编，他曾帮助80-20创建和维护了一个反对SCA 5的网站。

4.2.6.4 薛海培 (Haipei Shue)^【38】

加州参议员Ted Lieu派来调查SCA 5的政治顾问Haipei Shue^【38】，最初被加州华裔同胞政治投入的信心和热情所震惊，两年后帮助创立了UCA（United Chinese Americans）为后来的陈霞芬(Sherry Chen)^【39】和郗小星(Xiaoxing Xi)^【40】二人的冤案、一些受China Initiative影响的华裔科学家遭受的厄运、反对亚裔仇恨 ^【41】，以及反对Alien Land Laws of 2020^【42】等方面出了很大的力。

4.3 取消209法案的SCA 5致命缺陷

SCA 5的作者一方面显然不了解美国或加州的教育问题根本所在，另一方面，对本州的高等教育状况也缺少了解。

4.3.1 提高社区K-12教育是彻底解决上大学难的唯一途径

为了解决无法进入大学的问题，应该在孩子早期教育上找出根本原因，提高当地K-12教育的质量。良好的K-12教育来自社区，孩子们生活所在的地方。正如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所说，“每个孩子的成长需要全村庄的支持”，一个满足所有儿童需求、成长的社区是至关重要的^【43】。人为地降低一小部分学生的录取标准并不能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从上图可以看出，在1997年到2020年的23年中，黑裔、拉丁裔加州大学大学申请人数和录取人数是成比例的；拉丁裔由于社区K-12教育的进展，录取率增长很快。

4.3.2 对209法案没有统计数据支持的指控

熟悉法案作者忽略一些重要的统计数据。根据官方公开的数据，无可争辩的是，无论是绝对数量还是百分比，就读加州大学的少数族裔人数都在增加。

从1996年至2013年的数据对比来看，加州大学（UC）占加利福尼亚州总人口6.6%的非裔学生人口从4.0%增长到了4.3%；占加州总人口38.2%的拉丁裔学生人口从14.3%增长到了27.8%；占总人口15%的亚裔学生人口从32%增长到了35.9%；唯一减少的学生人口是占总人口的39.4%的白人，从42%减少到了27.9%。

此外，加州大学系统在录取与种族或族裔无关、具有社会经济劣势的才华横溢学生方面处于全国领先地位；这些学生往往获得了Pell Grant奖学金，家庭收入低于2万美元的本科生。在2011-12学年，UC和CSU的入学生中有41%（180，000+ / 74,933人）是Pell Grant奖学金的获得者（即家庭收入低于2万美元的学生）。

另一方面，在2007-2008学年，UC本科生中有42%是首代大学生。从2007到2013年，加州大学（UC）近三分之二的首代大学生来自于年收入低于40,000美元的家庭，另外22%来自年收入在40,000到80,000美元之间的家庭；这两个群体合起来占所有首代大学生的八分之七。^【44】

这些数据表明，209号提案对加州大学的录取情况产生了积极影响，肯定个人能力，帮助提高了多样性，并为来自社会经济劣势背景的学生提供了公平的机会。

4.4 SCA 5大事记

自种族偏好禁令（Proposition 209）生效以来，亚裔在加州大学系统的入学人数增加了不少，这成为该提案（SCA 5）引起华人、菲律宾人、印度人、越南裔美国人为首的亚裔人强烈反对的一个重要原因：由数以万计的亚裔加州人组成了一个由30多个组织联合而成的强大政治联盟。

三位华裔参议员，Ted Lieu，D- Torrance; Carol Liu，D-La Canada/Flintridge和Leland Yee，D-San Francisco对SCA 5投了赞成票，但在受到大量选民电话和电子邮件的后向法案作者表示了担忧。

由于这是首次，年轻的美籍华裔在政治舞台上发出如此大的规模而响亮的呼声，华裔参议员Ted Lieu 立即派遣了一名政治顾问前往硅谷了解情况，并向提案作者转达了选民的意见。

加州其他地区的选民也打电话给第17区的国会议员迈克·本田（Mike Honda）和其他一些加州议员第28区的保罗·方（Paul Fong）和他的高级代表埃文·洛（Evan Low），要求他们投反对票或说服参议院和议会的民主党同事改变主意。

2014年3月初，反对SCA 5的 Change.org 请愿书已约有112,800名支持者^【45】。

许多电子邮件也发送给了包括 80-20initiative.net 在内的各种华裔美国人的非政府组织。

4.4.1 APAPA/提案作者和库比蒂诺居民（Cupertino）的见面

2014年3月2日，数百名硅谷亚裔美国居民参加了在库比蒂诺社区大厅举行的参议院宪法修正案第5号（SCA 5）市政厅会议。

市政厅会议由APAPA主席Albert Wang医生主持，四位小组成员是州参议员Bob Huff、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民族研究系前任主席Lin-chi Wang、社区倡导者主席David Lehrer和加州教育部前任副总监Henry Der^【46】。

SVCA总裁Alex Chen和Cupertino Planning的Dun Sun等许多人都表达了他们的担忧和反对。

4.4.2 Cupertino举行的市议会会议

2014年3月17日，库比蒂诺市举行了一次市议会会议，讨论了SCA 5议题。会议开始时，市长Gilbert Wong宣读了《萨克拉门托蜜蜂报》（The Sacramento Bee）于同日发表的一篇文章，解释了根据参议员Ed Hernandez的请求，议长John A. Perez停止推翻加州209号提案的努力，并将该提案送回州参议院，而不在下议院采取任何行动。

大约60多人在会议上发言反对该提案，包括Selina Chang，Ignatius Ding，Rishi Kumar，Tarun Galagali（代表第17区国会候选人Ro Khanna），以及理事会成员和前市长Barry Chang。^【47】

在听证会上，库比蒂诺市议会成员听取了居民的意见，并以4比0的投票结果给州参议院写了一封信，表达市议会对暂停SCA 5的支持，信中提到了每一个发言人和他们的担忧，并表示希望看到州政府能增加高等教育支出，为所有加州学生创造更多的机会。

4.4.3 争取州议员、国会议员反对SCA 5

4.4.3.1 州议员方文中（Paul Fong）

办公室主任罗达伦(Evan Low)告诉前来游说的选民，方议员需要1,000个来自第26行政区（硅谷的Cupertino, Sunnyvale, Santa Clara和West San Jose）美国公民签名来反对SCA 5。不出一个星期，光Cisco和Juniper就有近四百人签字要求议员反对提案。很快方议员的竞选经理Dennis Chiu证实了签名已超过了一千人。

4.4.3.2 国会议员本田 （Mike Honda）

当SCA 5刚出笼时，第17国会委员本田表示支持。当地的80-20 成员在国会地区办公室与他交谈，一方面表示了80-20对他的失望，另一方面，希望他能改变态度，与加州二院沟通，反对SCA 5。

4.4.4 80-20对2014加州选举的支持

4.5 2014年3月17日，州参议员埃德·埃尔南德斯（Ed Hernandez）撤回了该法案^【48】。 然而，人们普遍认为他们并不打算停止推翻209号提案的努力。至此， SCA 5被击败。

5. 2016年加州议会提案AB 1726

SCA 5 被击败不到两年，2016 年 1 月 28 日，加州议会提案 1726^【49】  被引入，尽管它的前身2015年的AB-176一年前刚被州长拒绝。它将修改现行的州法规，要求加州政府机构，特别是高等教育和公共卫生的公共机构，对亚裔美国人、夏威夷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亚群体，包括孟加拉国人、苗族、印度尼西亚人、马来西亚人、巴基斯坦人、斯里兰卡人、台湾人、泰国人、斐济人和汤加美国人（尽管仅占全部加州人口的15%），扩大收集和记载他们教育和健康的数据。

5.1 前一年被否决的AB-176 (Bonta)

2015年的AB 176（Bonta）基本上与该法案相似，除了管理医疗保健部（DMHC）之外，要求该法案在相同实体收集和制表指定的人口统计数据。了解与种族、民族、性别和其他身份方面的数据有其价值可以帮助阐明政府法律和计划如何能够反映不断变化的人口情况。

AB 176被布朗州长否决了这个提案：“我对日益增长的分层数据收集的愿望持谨慎态度。将人们划分为种族或其他子类别可能会产生更多信息，但不一定能更明智地解释其效应并建议应该采取对应的行动。仅仅关注种族认同可能还是很不够的。CSU，加州大学、加州社区学院已经提供了许多类似的方式，包括在几种种族身份之间进行选择。就CSU而言，仅 API 申请人就有 50 种申请报表选择。在未来几年内编纂至少12个API组的收集和报告似乎没有必要，或者至少为时过早^【50】。

5.2 提案致命的缺陷

根据 2020 年美国人口普查，只有 15% 的加州居民是亚裔^【51】，如果关于教育和健康的数据收集对任何加州居民都有好处，为什么该法案了忽略其他绝大多数85%的加州人口？

让我们看看几个种族群体，看看如果设计和实施得当，所谓的数据收集是否会对他们也会有益。

5.2.1 AB 1726忽略了32万加州黑人移民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数据，自从美国1965 年移民改革以来，2019 年居住在美国的黑人移民人数达到 460 万。其中32万（319，119）加州非裔大多数来自东非的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以及西非的尼日利亚和加纳^{【52】【53】}。

虽然疟疾和黄热病在所有非洲国家都很普遍，但寨卡病毒、登革热、丝虫病、利什曼病和盘尾丝虫病（河盲症）（Zika virus, dengue, filariasis, leishmaniasis, and onchocerciasis (river blindness)）是东非常见的疾病。于此相反，肺炎、麻疹和马尔堡病毒（Pneumonia, Measles, and Marburg virus）则在西非广泛流行^{【54】【55】}。

因此，对黑人移民按地区进行分类将具有益处，这样医疗专业人员可以定制针对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的不同实验测试，以便更快速、更有效地诊断和治疗黑人移民所患的疾病。

5.2.2 AB 1726忽略了2000万加州拉丁裔移民

根据2019年的调查^【59】，有近1300万墨西哥人居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相比之下，第二多的萨尔瓦多裔美国人为732万。虽然萨尔瓦多人的主要健康风险是心脏病，但墨西哥人的主要杀手是糖尿病/肥胖症^{【60】【61】}。

如果加州能够收集拉丁裔健康数据，那么一定会针对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制定不同的实验测试，有利于快速诊断拉丁裔移民的疾病。

但为什么加州政府完全无视以上种族呢？

5.2.3 忽略了州长对AB 172的意见

作者没有解决布朗州长对先前立法AB 172的否决信息，这是一个重要的遗漏。

5.2.4 没有任何保护收集分层数据的措施

政府机构和州立大学收集的分层数据可能很容易被操纵或者改动，以推进基于种族的公共政策。

5.2.5 DMHC数据的丢失

在健康数据收集中，从部门管理医疗保健（DMHC），在以前的立法中收集的数据神秘地被遗漏了，没有提供任何解释。

5.2.6 隐私和数据安全的问题

提案作者没有讨论数据收集中极其可能产生的隐私和数据安全的问题。

5.3  AB 1726大事记

5.3.1 提案作者和SVCA的讨论会

2016年3月27日，州议员邦塔（Bouta,法案作者）、州议员朱感生(Kansen Chu)和硅谷华人协会（SVCA）在圣克拉拉（Santa Clara）举行会议，讨论AB-1762提案。

许多人问了一些直截了当的问题。许多人担心为什么该提案仅适用于15%的加州人。一些人认为，该提案可能有助于加州政府在几年前SCA-5失败之后，想“弯道超车”，导致以肤色为基础的大学录取政策在暗地里重新出现。

5.3.2 争取罗达伦（Evan Low）

自该法案于2016年1月起草以来，许多亚裔美国人已经联系了该法案的作者之一、州议员罗达伦（Evan Low），他拒绝回复大家的电话和电子邮件,包括以前为议员的竞选活动捐过款的朋友，这使大家感到困惑。

SVCA事先和议员联系，想和他面谈。2016年3月25日，六十多名亚裔美国人来到他在Sunnyvale的地区办公室，试图说服他改变立场(他的助手说他不在办公室)。

5.3.3 在州府抗议AB 1726

在六月到八月之间，数百名亚裔五次从湾区和南加州开车来到位于 Sacramental的州首府（单程约130 / 420英里），抗议提案。

6月21日，大约200人与一些支持提案的人们一起参加了参议院会议。大家在参议院排队发言一分钟。接着，作者去了儿科医生、参议员潘君达/Dr. Richard Pan的办公室，继续会议期间中断的讨论。作者问道，如果该提案声称对亚裔群体有如此多的好处，那么为什么它的数据收集不包括来自东非和西非邻国的非洲移民，这些移民可能患有不同的疾病？ 他说需要查看一些参考资料才能回复（但他一直没有）。

5.3.4 8月10日在Sacramento 的抗议集会

在州首府的5次集会中，这次是规模最大的一次，至少有400名来自加州北部和南部的亚裔美国人。 他们在国家大楼的东角设立了集会登记亭，人们在那里得到他们打算访问的议员或参议员办公室的路线。 集会在中午开始，最年轻的演讲者大约只有12岁。

5.4 妥协后的提案成为法律

2016年8月19日发生了一个新的奇妙转折，与1月28日发布的版本相比，8月19日的参议院修正案删除了与教育相关的所有数据收集要求。2016年9月25日，尽管存在各种严重缺陷，布朗州长签署了将为亚太裔社区收集健康数据的AB-1726成为法律。

6. ACA 5 和加州 2020 年选举中的第16号提案

2019年1月18日，加州议会正式提出宪法修正案5^【62】去废除加利福尼亚州宪法中有关政府偏好的第一条第31款，从而有效地从1996年大选结果中删除了在加州取消基于种族、性别和民族优惠待遇的第209号提案。

2020 年 6 月 10 日，在旧金山举行的加州议会大会上，API 核心小组成员 David Chiu 和 API 核心小组成员对包括绝大多数亚裔社区在内的选区对 ACA 5 的强烈反对视而不见，他们以多数党派投票通过了ACA 5 – 60对14。 投票通过ACA 5的API立法核心小组成员包括：

David Chiu（17 D），Al Muratsuchi（66 D），Ash Kalra（27 D），Rob Bonta（18 D），Todd Gloria（78 D），Evan Low（28 D），Adrin Nazarian（46 D）和Phil Ting（19 D）。

ACA 5 于 2020 年 6 月 20 日由议会和参议院通过，它成为 2020 年 11 月 3 日大选中合格的全州投票提案之一——第 16 号提案。 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如此喜爱基于肤色的社会？

6.1 大多数美国人如何看待基于肤色的平权行动

2014年，参议院第5号修正案（SCA 5）未能废除1996年选举克林顿总统连任中的第209号提案。两年后，加州议会希望通过AB 1726，收集只有15%的人口的教育和健康数据，只实现了50%的目标；只能收集健康数据。现在在 2020 年的选举中，类似SCA 5的提案又提出来了。

尽管如此，几项全国性调查显示，即使在民主党人和少数族裔中，基于种族、民族的平权行动也并不受欢迎。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2019 年的一项调查^【65】 发现 ，73% 的美国人认为学院和大学在决定学生录取时不应考虑种族或民族。只有7%的人认为种族应该是大学录取的主要因素，而19%的人认为这应该是一个次要因素。

除了种族或民族之外，大多数人还认为大学在做出决定时不应该考虑申请人的性别（81%），世袭录取（68%），或者运动技能（57%）。

6.2 第16号提案的支持者

第16号提案得到了当时的参议员哈里斯(Harris)、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加州民主党、几乎所有加州主要报纸编辑委员会和几个大企业老板的认可和支持。

第16号法案收到了2,900万美元的捐款^【66】，捐赠者包括来自皮埃蒙特的慈善家M. Quinn Delaney，加利福尼亚州的Blue Shield，前微软首席执行官鲍尔默(Ballmer)，Netflix创始人黑斯廷斯(Hastings)，Facebook，Salesforce和思科系统的高管，以及旧金山巨人队/49人队和洛杉矶道奇队的老板们。

有了如此庞大的竞选资金，Yes on 16在民意研究和焦点小组上投入了600,000美元。2020年3月，新冠疫情大流行，州长Gavin Newsom发布了居家令，选民都呆在家里工作，因此他们决定在电视的主要播放时间大量播放负面竞选广告，攻击对方为白人至上主义者，以影响大多数选民，就像2017年8月11日至12日在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举行的那些集会一样^{【67】【68】}。

除了购买那些的电视广告和布告栏外，Yes on 16 没有进行典型的面对面对的竞选活动，认为在这个艰难的 COVID 大流行时期，人们只会呆在家里看电视。

另外Yes on 16还拥有大约500名左派华裔志愿者，他们帮助在各种微信群和FACEBOOK群组中用中文和英文发布支持提案的大量信息。

6.3 反对第16号提案的联盟

代表着一个反对议会宪法修正案ACA 5、多元化和基础广泛的联盟组织：硅谷华人协会基金会（SVCAF）、圣地亚哥亚裔美国人平等（SDAAFE）、TOC基金会、华裔美国人平等协会（HQH）、亚裔美国人教育联盟（AACE） 于2020年6月15日发表声明，谴责加州议会亚太岛民（API）立法核心小组的几名成员不顾所代表的各个亚裔社区的反对，在冠状病毒病大流行期间，提出这个不负责任的提案。

反对第16号提案/No On 16联盟的主席是前加州大学摄政沃德·康纳利（Ward Connerly）。Stopprop16.org 是SVCA赞助的No On 16活动网站，由SVCA/SVCAF/ERFA 董事会的Tony Guan负责运行。Frank Xu 担任No On 16的财务主管。

SDAAFE创始人弗兰克·徐（Frank Xu）在《圣地亚哥联合论坛报》（The San Diego Union-Tribune）的一篇文章中写道：“然而，由于我反对第16号提案和类似的措施，部分媒体和种族偏好的支持者狂热地将我和许多像我这样的第一代政治活动家描绘成自私的父母，只关心孩子是否被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所录取。他们拒绝接受、拒绝报道，我们不仅是憎恶对亚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我们还坚信维护平等保护每个人，包括黑人，拉丁裔，白人，其他亚洲人和各种信仰和肤色的美国人的利益。”^【69】

6.3.1 策略

面对Yes on 16 的70 个大捐助者，3000 万美元巨额资金和160百万资金赤字，No on 16 由 8,000 名个人小捐助者和 3,000 多名志愿者组成。具体的策略是：

6.3.1.1 覆盖全加州的汽车示威游行

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经过2014年反击SCA-5，和2016年的AB-1726，基于种族的平权行动近年来在加州已经不吃香了，因此团队决定扩大反对种族、民族偏好的宣传，在全州举行了 22 场（22个城市和地区）车队游行（第一场于 2020 年 7 月 3 日在库比蒂诺（Cupertino）展开），各地民选官员踊跃参加，志愿者倍加努力地接触沿路不同的民众，不断的与市民交谈。

6.3.1.2 低预算的在线媒体广告和公路广告牌

在 8,000 名个人小捐助者的支持下，团队建立了各种 FACEBOOK 群组、Twitter 帐户和 主要高速公路上的一些广告牌，以收集对下一次汽车集会和筹款活动的支持。当活动资金不够时，捐助者会自动收到信息，在在线媒体广告上冲值加钱。

6.3.2 车队游行

6.3.2.1 2020年7月3日在库比蒂诺举行的第一次反对第16号提案的车队游行

6.3.2.2 7月11日在Fremont举行的第二次车队游行

6.3.2.3 8月8日在洛杉矶举行的车队游行

6.3.2.4 8月22日在旧金山的汽车游行

6.3.2.5 在Fresno附近的反对第16号法案的广告牌

6.3.2.6 8月8日在Sacramento的汽车示威

6.3.2.7 8月15日在Foster City的汽车示威

6.3.2.8 2022年在最高法院前举行的反对民族优先法的集会

6.3.2 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关于第16号法案的民意调查

2020年9月，PPIC(Public Policy Institute of California)披露了关于16号提案的最新民意调查结果：“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31%的人会投赞成票，47%的人会投反对票，还有五分之一（22%）的人表示不确定。46%的民主党选民支持16号提案，而无党派选民中有26%的人支持，共和党选民中只有9%的人支持。旧金山湾区（占可能选民的40%）和洛杉矶（占37%）是唯一超过三分之一支持率的地区（橙县/圣地亚哥占28%，中央山谷占25%，内陆占20%）。“支持16号提案的选民比例远低于50%，有五分之一的选民对这项旨在增加公共就业、教育和合同决策中的多样性因素的努力表示不确定，”PPIC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马克·巴尔达萨雷表示^【71】。

6.4 2020年第16号法案选举结果

7. 旧金山湾区2022年反对仇恨APPI的运动

7.1 被种族仇视分子杀害的泰裔Vicha Ratanapakdee

维查·拉塔纳帕克迪（Vicha Ratanapakdee）是一位84岁的泰裔美籍人士，2021年1月28日早上，当时他正在旧金山的一条街上行走。突然，19岁的安托万·沃森（Antoine Watson）狂奔过街道，将他猛地推倒在地, 头部直接撞击到水泥地面。这一袭击事件被对面的一台闭路电视摄像机记录下来。维查爷爷很快就不幸去世^【72】。

在这起令人震惊的犯罪事件发生后不久，旧金山地区检察官切萨·布丁（Chesa Boudin）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罪犯安托万·沃森当时表现出了一种“幼儿发脾气”的状态。受害者的亲属得知布丁的评论后感到震惊和愤慨。

7.2 为禁止亚太裔仇恨、收集种族仇恨犯罪数据

19世纪末，罗素·张（Russell Jeung）的家人被迫离开了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Monterey, California）的住所。Russell是“停止针对亚太裔仇恨”（Stop AAPI Hate）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在接受ABC新闻采访时表示：“当当地居民希望将华人赶走时，房东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当华人不愿离开时，一场火灾烧毁了整个华人居住的村庄。” 停止针对亚太裔仇恨组织已成为追踪和解决全国各地亚裔仇恨攻击上升问题的主要力量。该组织正在向加州立法机构提出了“全加州不能容忍仇恨”政策倡议，将这个由社区推动的努力转化为法律。

“反亚裔种族主义存在——它是制度性的、普遍存在的，而且邪恶至极，”停止针对亚太裔仇恨组织的联合创始人辛西娅·蔡（Cynthia Choi）说道。“我们社区的成员们不敢自由自在地在人行道上行走，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或者购物。”^【73】

旧金山市长伦敦·布里德（London Breed）曾表示，从2020年到2021年，旧金山发生的反亚裔仇恨犯罪案件增长了惊人的567%。

7.3 SVCA和CFER投入反亚裔种族仇恨的战斗

2021年2月14日，硅谷华人协会基金会（Silicon Valley Chinese Association Foundation，SVCAF）和加州平等权利联盟（Californians for Equal Rights，CFER）共同谴责旧金山、奥克兰和圣何塞社区最近发生的反亚裔仇恨犯罪浪潮，并敦促维护平等保护以打击种族歧视。

“硅谷华人协会基金会谴责最近针对亚裔社区的暴力行为。我们对社区安全近年来的恶化以及种族分裂的阴险政策深感担忧，这些政策为这些种族暴力攻击埋下了伏笔，”SVCAF的会长Jason Xu表示，“我们敦促所有社区团体、立法者和选举官员共同努力改善公共安全”。

“令人痛心的部落主义在我们社会中日益增长，它将不同群体根据种族、性别、族裔或肤色来区分并形成对立，这种趋势令人忧心，”CFER的会长Frank Xu说道，“公共教育领域的一些令人担忧的运动，包括广泛引入批判性族裔研究，只会加剧我们的种族分裂。”^【74】。

7.4 罢免旧金山检察长Chesa Boudin

前公共辩护人，Boudin发誓要消除系统中的种族主义伤害，号称要追究警察滥权的责任，终结对贫困的刑事化。在2019年11月当选后，他成为一个日益壮大的选举激进派检察官运动中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

不幸的是，他没有积极起诉罪犯，而且他推行的所谓的进步政策使居民的安全面临风险，尤其是在2021年，旧金山针对亚裔美国人的仇恨犯罪急剧增加，并且他在一些场合中上替罪犯推脱，有意识或无意识地站在罪犯的一边。

ABC新闻主播/记者Dion Lim曾向旧金山地区检察官Boudin追问有关2021年和2022年针对亚裔美国人的犯罪行为。自从布丁在一月份出现在ABC7的晚间新闻中，讨论涉及假释犯的双重致命肇事逃逸案后，她想和Boudin沟通并给他和他的政策顾问Rachel Marshall发送了四封电子邮件；二人都拒绝回复任何Lim的询问有关假释犯评论邮件。

Lim提及了布丁在2月16日发表的一条推文，谴责对亚裔美国人的种族主义，当时布丁变得不耐烦和沮丧^【75】。“对不起，林女士，有问题吗？我知道还有其他人有问题，” Boudin说道。

与此同时，许多旧金山居民抱怨汽车越来越多的破窗盗窃和大规模的入店抢劫，声称这些事件正在成为布丁政策的后果，并且变得司空见惯。

“我赞同他实施的一些政策精神，但切萨的失败在于完全取消了起诉自由”，前谋杀案检察官Brooke Jenkins说道，她在去年十月离开检察官办公室并加入了罢免运动，“我们需要有人能够以安全和有效的方式进行改革，以便全国其他地方看到我们就会说‘是的，这里新政策实际上行之有效，让我们尝试一下’。”自布丁2020年1月上任以来，有超过30名检察官辞职，Jenkins告诉CBS新闻，全国其他地方正在以旧金山作为刑事司法改革的典范。她补充说，但是，“如果看起来像无法无天”，“受害者在法庭上没有发言权”，她警告说，那么其他地方的选民“将拒绝任何试图以改革为平台的竞选人”。

截止日期为10月25日的第二次罢免活动由旧金山民主党县中央委员会前主席Mary Jung和Andrea Shorter领导，他们需要收集相同数量的签名。Jung在第二次罢免活动中向选举委员会提交了83,484个签名，并于11月9日宣布通过对5%代表性签名样本的审核后，确认有效签名数量超过了要求的51,325个，因此选举部门在2022年6月7日举行了一次罢免选举。^【76】包括本文作者在内的硅谷华人协会的许多志愿者参加了罢免活动（“H提案”），为罢免提供了有效的签名。

7.4.1 罢免选举的结果

7.4.2 Vicha Ratanapakdee Way

2022年10月1日下午，得到佛教僧侣的祝福，Sonora Lane 改名为Vicha Ratanapakdee Way的仪式正式揭幕。

8. CFER成为倡导为所有加州居民争取平等和基于能力机会的政府监督组织

CFER是一个重要的政府监督组织，于2020年成立，致力于为所有加利福尼亚裔居民争取平等和基于能力的机会。其使命是确保在教育、就业和公共服务等各个领域中的公正和平等待遇。通过专注于促进平等的权利和机会，CFER旨在解决加州存在的差异，并打击歧视行为。CFER通过自身的努力致力于创造一个更加包容和公平的社会，无论个人的背景或身份如何，都能重视每个人的才能和潜力。

8.1 2023年美国民权委员会简报会

美国公民权利委员会于2023年3月24日召开了一次会议，讨论美国联邦政府对反亚裔种族主义的应对措施。该委员会的调查旨在审查联邦政府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对亚裔后裔的仇恨犯罪进行记录、起诉和预防的作用。^【77】

Dr.Wenyuan Wu/吴博士是加利福尼亚平等权利基金会的执行董事。她曾在历史上反对16号提案运动中担任相同职务。她还担任Parents Defending Education Action的董事，并为Color Us United和Parents Defending Education提供咨询。在这次民权简报会上,她做了有关反对亚裔种族歧视的报告^【78】，指出三点：

8.1.1 针对对于亚裔美国人日益严重的犯罪事件，必须在公共安全日益威胁的背景上，把握住局面，加以解决

简而言之，解决这些事件需要采取多方面的方法，既包括即时应对，也包括长期策略。

8.1.2 不能将反亚裔仇恨犯罪的框架置于系统性种族主义或仇恨的叙述中，否则将会在概念、方法论和道德层面上误导了公众

并非所有针对亚裔美国人的仇恨事件都可以完全归因于白人至上主义或系统性种族主义。仇恨犯罪和歧视可能源于多种因素，包括无知和排外情绪。

8.1.3 针对亚裔美国学生的持续性歧视，基于种族的平权行动为纲要，将会形成一种更为显著和重大的反亚裔歧视局面

如果政策制定者真想识别和解决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歧视问题，他们必须正视房间中的大象：通过种族意识的招生方式，在教育领域中存在的系统性反亚裔歧视。无论是在美国高等院校的招生中还是在K-12阶段的优秀学生招募中，有关更高的标准、事实上的配额以及负面刻板印象以限制亚裔美国申请者的机会的证据比比皆是。

8.2 CFER在分析与平等和优点相关的新加州法案方面发挥着领导作用

在2023年，CFER的“立法分析”^【79】总结了45项新法案，它的“立法摘要” ^【80】则重点关注了其中13项特别严重的法案。这些立法提案违反了209号提案,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因为它们延续了多样性计划，降低了标准，或者以平等的名义损害了公共安全。

在四月和五月之间，CFER提交了反对这13项法案的正式立场信函。州立法机构只承认CFER作为13项法案中五项的主要组织反对力量，其中包括AB 672 、AB 735 、AB 789 、AB 1078 和AB 1701；对于CFER提交的其他意见则被忽视。CFER现已成为这五项加州州级法案的主要组织反对力量。

8.2.1 2023年的ACA 7

今年六月十五日加州议院再度试图进攻平等保护所有加州人的1996年通过的第209法案，这次的提案号是ACA 7。^【81】 由于2020年推动的Prop 16 (ACA 5) 想从宪法中整个删除第209法案，结果被加州选民以超过57%的优势否决。所以这次的ACA 7采取的是另一个的策略，就是想要在Prop 209，即禁止加州公立机构给任何人特殊优待的条款下，额外加一个exemption条款允许加州公立机构给一些人特殊优待。ACA7就是这样逻辑不通的“提案”，“禁止A，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允许A”。

结语

今天，美国约有540万华裔美国人。在加利福尼亚州，亚裔美国人占人口的18％，有135万华裔美国人。

自1882年以来，华裔美国人已经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民权运动。他们与早期的一些华裔非政府组织合作，反对1882年至1943年的《排华法案》；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进行了民权运动（如文森特·钱被杀和纽约华人反对社区监狱）；并且在2012年至2022年间，加利福尼亚州亚裔美国人团结起来，发起了新的民权运动，争取平等权利，反对亚裔仇恨。另外全国各地不少华裔目前正在为受虐待的华裔美国学者和拥有美国土地的权利而奋斗（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对《中国计划》案件进行的分析表明，在148名被控的被告中，有88％是华人后裔^【82】）。

通过这些年的民权运动，我们发现：我们必须了解自己的特点和价值观，承认和欣赏其他族裔的特点和价值观，团结其他族裔对我们的成功至关重要的。我们将继续促进非党派的合作，优先进行对话、妥协，并进行互相尊重的参与。

回顾加州华人近十年开展的民权运动，这是华人为自己和子女奋争的具体表现。新的时代，新的民权运动涵盖的方面将更加广泛，相信有更多的华裔会自觉参与到未来的民权运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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