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倩
编辑：Jane Cui ，方强
引言：
“美国是中国的盟国。美国人说他们爱中国敬佩中国人。可是，你进得去美国吗？你能当上美国公民吗？不能！美国人不要你们。他们只想让你们帮他们打仗。他们的排华法就是针对你们的，说你们没有资格当美国公民。。。而在大东亚共荣圈里对你们就没有这种歧视。”
————日军在华宣传
假如不放弃白人至上的观念，美国会输掉这场战争。日本在亚洲打种族牌是有个效武器，因为 种族偏见是美国民主最薄弱之处。为了打赢战争必须合作，美国必须团结不同肤色族裔国家的人。
———— 赛珍珠，1942年2月 纽约阿斯特酒店集会发言
日军偷袭珍珠港， 美中结生死同盟
1941年12月7日是个星期天，早上7点48分开始，日本动用了353架战斗机偷袭了位于美国夏威夷珍珠港的海军基地。日本空军总共炸毁了美国20艘军舰，300架飞机，炸死了2400多名军人与平民，炸伤1000。
图1. 1941年12月珍珠港被偷袭
次日美国宣布对日本开战。
此时中国人民浴血抗击日本侵略已经进入第5年。作为一个庞大战场，中国牵制了日本大量兵力。这正是其他同盟国家求之不得的。
为了报复日军偷袭珍珠港也为了鼓舞美国人的士气，1942年4月18日杜立特上校率领16架轰炸机对日本进行了空袭。轰炸结束之后继续向西飞往中国在浙江地区降落。为了报复中国人营救美国空军，日军杀害了25万该地区中国平民和7万士兵。[1]
1942年1月6日，罗斯福在国会发表国情咨文时说：“千百万中国人民顶住了轰炸和饥荒，在日军装备占优势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侵略者。”[2] 2月7日，罗斯福致电蒋介石：“中国军队对国土遭受野蛮侵略面前所进行的英勇抵抗已经赢得美国和一切热爱自由民族的最高赞誉。中国军队与平民，即使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面对在装备上占极大优势的敌人进行了近5年的坚决抗击，你们所表现出的顽强是对其他国家军队和人民的鼓舞。”。
也正是在这种国际大局势下，罗斯福总统推动国会废除执行了61年的“排华法案”。这里我们来回顾一下赛珍珠女士怎样为此奔走呼号的。
废除《排华法案》的阻力巨大
珍珠港事件之后，美国人民在痛恨日本侵略的同时对深陷抗日战火中的中国人加深了同情。往日描写中国人“愚蠢，低级，不诚实，不卫生”的字眼突然变成了“诚实，讨人喜欢，聪明，拥有古老文明”。美国的二战宣传片这样介绍中国：历史悠久，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原材料丰富，热爱和平，历史上从没发动海外侵略战争。。。[3]
图2. 中国人突然间被描绘成崭新形象 图源：美国战争部二战中国战场
图3. 美国民间人士制作的招贴画，说中国是最先参战的国家
图源：https://www.marshallfoundation.org/library/wp-content/uploads/sites/16/2014/06/wwii_us-460.jpg
然而即使在当时战争需要的情况下，维护“排华法案”的根基依然坚实牢固。首先美国各种工会极力反对废除《排华法案》，然后就是美国民众普遍反对欧洲之外的移民变成美国人。
镇江的山水养育了赛珍珠–诺贝尔奖得主
赛珍珠(Perl S. Buck, 1892–1973)四个月大的时候，在传教士父母的怀抱中从西弗吉尼亚（West Virginia）飘洋过海来到中国江苏省镇江。她前后在中国生活了四十年。[4]
图4. 幼时的赛珍珠全家与保姆
图5. 少年时的赛珍珠与中国女孩
图源：https://i.grassets.com/images/S/compressed.photo.goodreads.com/hostedimages/1404694316i/10273387.jpg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时写了一本描写中国农民苦难生活的小说《大地》，此书于1931年美国出版后，美国读者第一次了解了中国大众的生活。主人公农民王龙的苦难引发了许多美国人对中国人的同情。
图6. 赛珍珠的《大地》小说封面
图7. 赛珍珠领取诺贝尔文学奖
图源：https://freebooksummary.com/wp-content/uploads/2017/04/The-Good-Earth.jpg
https://cdn2.hubspot.net/hub/237126/file-761116939-jpg/Buck_Nobel.jpg
1932年这本小说荣获得普利策奖（Pulitzer Prize）后，193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随后这部小说被搬上银幕并于1938年年荣获3项奥斯卡奖提名。最后这部电影荣获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女主角奖。
图8. 《大地》电影海报
图9. 《大地》电影镜头
https://irs.www.warnerbros.com/gallery-v2-jpeg/the_good_earth_photo_0-25469714.jpg
日军对华宣传的一张王牌：“排华法案”
日本对亚洲国家发动侵略时，旗号为“亚洲是亚洲人的”。日本称要把黄种人从白种人的统治下解放出来。日本的这种自信起源于1905年的日俄战争。日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就是一个例子。
赛珍珠反复告诉美国公众，日军电台正在使用“排华法案”在中国大做宣传。
日军的对华宣传这样说：“美国是中国的盟国。美国人说他们爱中国敬佩中国人。可是你能去美国吗？你能成为美国公民吗？不能！美国人不想要你们。他们只想让你们帮他们打仗。他们的排华法就是针对你们的，说你们没有资格当美国公民……而在大东亚共荣圈里你们就不会遭受这种歧视。”[5]
《中华日报》是汪精卫傀儡政府控制的报纸。1943年6月4号《中华日报》社论发表了一篇社论题为：“美国虚伪丑恶的面孔”。社论的作者谴责美国民主制度是魔鬼，强调如果美国政府不废弃对华人的歧视，亚洲人民就不会有真正的平等。社论结尾号召“所有亚洲人团结起来把美英帝国主义赶出亚洲，建设一个亚洲人的亚洲。”
图10. 日本二战宣传所谓“大东亚共荣圈” 地图
图源https://boxun.com/news/images/2016/06/201606270934misc1.jpg
图11. 日本宣传所谓“大东亚共荣圈”漫画
图源https://p1.pstatp.com/large/666c00059923b3f386f6
赛珍珠夫妇成立游说团体
1943年5月美国国会开始了对废除《排华法案》的听证会.
赛珍珠认为，在推动废除排华法案这场运动中，一定要有个领头的组织为华人发声。赛珍珠的丈夫沃石先生（Richard J. Wash）是纽约一位颇有影响力的出版商。于是赛珍珠就和丈夫沃石先生成立了“废除《排华法案》公民委员会”，由沃石先生担任主席，赛珍珠担任发言人。该委员会第一次正式会议于1943年5月25日召开。委员会的成员们联合各界人士向国会施压压力要求其废除《排华法案》。他们不仅努力从道义上说服国会议员，也更强调中国在美国对日战争中的重要地位。
图12. 1940年赛珍珠从罗斯福总统夫人手里接受捐款援助战火中的中国人民。
图源：https://2.bp.blogspot.com/-IPYcIqJgTHw/VhugvHyOZnI/AAAAAAAAGkc/lxZ3RYPqJug/s1600/eleanor%2Band%2Bpearl.jpg
1942年2月美国对日宣战后2个月，在纽约阿斯特酒店1700人的集会上，赛珍珠讲：假如美国不放弃白人至上的观念，美国就会输掉这场战争。在亚洲打种族牌是日本的得力武器，因为 种族偏见是美国民主制度的最薄弱之处。为了打赢战争必须合作，美国必须团结不同族裔国家的人。[6]
“废除《排华法案》公民委员会”共有240名成员，多数是东方历史文化的学者。 他们利用自己专业或社会关系，卓有成效地支持各种废除《排华法案》的活动。比如，在公民委员会的敦促下，商业界人士告诉国会:歧视和排斥华人的做法致使美国的商业蒙受损失。[7]
赛珍珠和丈夫以及这个委员会其他成员，向美国各地报社纷纷投稿，同时在电台和各种场合发表演讲，呼吁美国人支持废除排华法案。
1943年10月22日，纽约《布鲁克林公民》报上刊登了赛珍珠的丈夫沃石先生一封公开呼吁书。
沃石先生在呼吁中指出：日本正在用美国的“排华法案”当作宣传，当然中国人自己更知道美国把他们当成最不受欢迎的族群。美国如果要巩固和中国的关系就应该纠正这一可耻的错误。
沃石先生的呼吁书结尾说：“早年排挤驱赶华人就是从美国西部开始，今天废除排华法案美国西部也走在了最前面，已经通过了要求废除排华法案决议的组织如下：美国军团加州分部，海外作战老兵部加州分部，西雅图商会，旧金山商会，达克马商会，旧金山监督委员会， 洛杉矶 监督委员会。”
图13. 纽约《布鲁克林公民》报上刊登的沃石先生公开信
图14. 呼吁美国人致信国会议员支持废除排华法案的公告
图源：https://i.pinimg.com/originals/67/3b/b4/673bb488484c11a42a4fe4567e3f531c.jpg
赛珍珠国会发言
1943年5月，美国国会“移民与国籍委员会”举行听证会，赛珍珠在一位华人荣誉代表的陪同下前往作证。赛珍珠作证休息时特意在国会大厦走廊里会见华人支持者代表。
在听证会上，赛珍珠从两个角度批评“排华法案”：
- 一个民主制度应该平等对待一切外国人包括中国人
- 美国如果想打败日本，必须赢得中国人的信任与团结一致。
赛珍珠告诉国会说：中国人已经都知道美国的《排华法案》政策了，这条法律的存在本身，就在考验中国人的耐心。
令赛珍珠沮丧的是，那些议员用傲慢粗鲁的态度完全无视她的理由。路易斯安那州的民主党议员
艾伦（A. Leonard Allen）故意反反复复地质问赛珍珠：你相信各个族裔之间是有“完完全全的社会平等”吗？艾伦的态度让赛珍珠感到震惊，赛珍珠明白在当时那个社会环境里，在种族问题上这个“完完全全的社会平等”说法是无法被接受的。[7]
关于当时美国种族歧视的状况的例子：美军就在实行种族隔离制度， 二战时美军白人与黑人分开编为不同军营。
图15。反对废除排华法案的 路易斯安那州议员艾伦
图源：https://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2/28/A._Leonard_Allen.jpg
图16。1943年5月20号，赛珍珠在国会作证期间会见华人代表。
艾伦仅仅是反对废除《排华法案》的议员之一。尽管在国会依然遇到极大阻力，罗斯福总统夫妇最终都一致支持废除该法案。总统夫人伊莲娜在她报纸专栏里还谈到废除《排华法案》。
1943年10月20日，国会进入正式表决前夕，议长告诉国会：现行法律使得日本人有机会在中国损害美国利益，日本战地宣传一直强调：美国不是中国的朋友，因为美国歧视中国人。
1943年10月22日，这条残害中国人长达63年的法律终于被废除了。
1943年12月17日罗斯福总统签署这条法律之后对国会说：“今天，我怀着一种特别骄傲和愉快的心情签署了废除《排华法案》的文件。一个阻挡在盟国之间的障碍被清除了。远东地区的战争将会投入更大的力量，双方会更加明确我们的共同目标。“
图17. 罗斯福总统夫妇
图源： https://www.history.com/.image/t_share/MTY3NTE4MTY3OTgyMTU1NjYy/franklin-eleanor-roosevelt-gettyimages-96811649.jpg
105个中国人与 “最大的危险”
1943年的8月到10月，美国各地的报纸都以“105个中国人”为题发表文章。因为当时国会正在在讨论每年给华人105个进入美国名额，来取代禁止华工入境的政策。有一篇文章更是把这105个华人进入美国的名额直接与二战胜利日联系在一起。此文作者是赛珍珠的密友，同是中国传教士的后代。此文指出，美国舰队金总司令（Ernest Joseph King）对媒体说：“最大的危险莫过于中国向日本投降。” 为什么？当时拥有精良武器装备的法国已经投降德军了。这就让希特勒腾出巨大兵力去攻打其他欧洲国家。
美国担忧这种多米诺骨牌效应：“假如没有中国，假如中国被打垮了，你想一想会有多少师的日本兵可以因此调到其他方面来作战？他们可以马上打下澳洲，打下印度——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这些地区打下来，他们并且可以一直冲向中东……和德国配合起来，举行一个大规模的突击，在近东会师，把俄国完全隔离起来，割吞埃及，斩断通过地中海的一切交通线……” [8]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罗斯福总统推动国会通过马格努森提案[9],这个提案每年允许105个华人进入美国。所以，从1944年开始，华人不仅可以加入美国籍，移民法每年提供105个名额让华人进入美国。
排华法案废除之后，谁是第一个进入美国的华人呢？说起来很巧，这位华人与赛珍珠还有间接的关系。
赛珍珠的前夫巴克（Lossing Buck）是农业经济传教士，曾在南京大学任教。俩人于1935年离婚后，赛珍珠嫁给出版商沃石。巴克后来在中国娶的妻子（Lomay Chang Buck，1908–2012)就成了1944年第一位进入美国的华人。
入伍率最高的族裔，华人被允许加入美国籍
1870年当美国立法允许刚解放的4百万黑奴入籍并投票。此时麻省议员萨姆纳（Charles Sumner）提出建议，去掉入籍对族裔的限制。如果萨姆纳的建议被通过，那么华人从1870年就可以入籍了。尽管当时在美国华人仅有6万5千人，由于一批议员的大力阻扰，萨姆纳的建议没有被通过。（美华史记有文专门介绍）
二战期间约2万美国华人参军。1940年美国人口统计显示3万7千华人，也就是说超过半数的美国华人踊跃参战。华人是二战期间入伍比例最高的族裔没有之一。1942年3月27日生效的“二战法”允许军人加入美国籍。在新兵培训营地时，这些华人军人就可以办手续加入美国籍。所以“华人不得加入美国籍”的这一法律条款在排华法案通过之前就已经开始被动摇了。
图18. 二战期间超过半数的华人参军
图源：https://lh3.googleusercontent.com/proxy/1PWdhZMKqu_sdoIP1G5y5WSNVrbvUJC2IRiMwjAQLH6RLCVn_iIWVXwlQ-ZiDLqYBEhi5jz-ooFm9QZDnJ4M3r-W6QvL4atZb5AV34aAhoOu-393fFXepIo-5mOx
1943年12月排华法案被正式废除的第二天，一位在住在芝加哥的华人立刻提交进了申请书。他就是移民局翻译。他的名字暂译关广炳（Edward Bing Kan，Kan Kwong Bing），13岁来到美国住在俄勒冈州珀特兰市，父亲靠挑着担子走街串乡卖蔬菜养家。关广炳娶了一位在美国出生的黄小姐(Katherine Wong) 。新娘出生在美国所以是美国籍但是由于新郎的身份是“不可入籍的外国人“，就影响到新娘的美国籍。关广炳在美国移民局工作了35年。每年每月都看着许许多多的外国移民变成美国公民，而他自己却由于《排华法案》的阻拦，直到1944年初才当上美国人。 [10]
图19。 关广炳的美国公民证书。
图源：https://www.uscis.gov/sites/default/files/images/EdwardBingKanLarge.jpg
赛珍珠让美国人了解中国
赛珍珠一直用她手中的笔为少数族裔和妇女平等权利呼喊。她是诺贝尔奖作家和人权运动先驱。1962年4月29号，赛珍珠出席了肯尼迪总统夫妇在白宫举办的美国文化界名人活动。
图20.赛珍珠出席肯尼迪总统夫妇的活动
1973年3月6日赛珍珠因肺癌逝世，享年81岁。赛珍珠写了大量作品向美国人介绍中国。赛珍珠给一位朋友信中曾写道: “我想我比其他任何人都做得多，我帮助美国人民了解和热爱中国人民……美国人民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注着中国人民。”
赛珍珠安葬在宾州青山农场墓园，她给自己设计了墓碑，上面只有三个篆体汉字：“赛珍珠”。
图21.
图源:https://c8.alamy.com/comp/J3YTFN/the-grave-of-pearl-s-buck-author-of-the-good-earth-at-the-pearl-s-J3YTFN.jpg
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在悼词里说：“赛珍珠是东西方文明之间的桥梁”。[11]
图22. 写作中的赛珍珠 图23. 赛珍珠女士
图源：https://karsh.org/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17/02/Yousuf-Karsh-Pearl-Buck-1957-02-1489×1960.jpg
图源：https://bloximages.chicago2.vip.townnews.com/register-herald.com/content/tncms/assets/v3/editorial/3/dc/3dc6f95c-d42c-599d-b013-1c644bc73f4f/571f7ce2abc86.image.jpg?resize=400%2C524
赛珍珠位于宾州的故居被列为美国国家历史地标。游人们站在赛珍珠书桌前，仿佛能看到这位人权活动家眼里的光芒。
2006年，小布什总统夫人罗拉在赛珍珠故居举行的一场活动上说: “我一辈子都崇拜赛珍珠。
我中学的时候读赛珍珠的小说《大地》，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站在赛珍珠的家里。“[12]
图23。赛珍珠位于宾州的故居
图源https://camellia5.azureedge.net/assets/standard/PAGE/42061/large/Pearl%20S.%20Buck%20International.jpg
参考资料
1.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oolittle_Raid
2. http://www.let.rug.nl/usa/presidents/franklin-delano-roosevelt/state-of-the-union-1942.php
3. 美国战争部二战中国战场介绍: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eP7tW9cP5k
4. https://en.wikipedia.org/wiki/Pearl_S._Buck
5. Xiaohua Ma, Osaka Kyoiku University, “A Democracy at War: The American Campaign to Repeal Chinese Exclusion in 1943” The Japanese Journal of American Studies, No 9(1998)
6. Peter Conn “Pearl S. Buck: A Cultural Biograph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First Edition edition (August 26, 1996) p.273， p260
7. https://immigrationtounitedstates.org/431-citizens-committee-to-repeal-chinese-exclusion.html
8. 中国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贡献，作者：李鑫 刊名：文明
9. 马格努森提案https://en.wikipedia.org/wiki/Magnuson_Act
11. Albin Krebs，“Pearl Buck Is Dead at 80; Won Nobel Prize in 1938”，New York Times， March 7, 1973
12. https://georgewbush-whitehouse.archives.gov/news/releases/2006/10/20061024-9.html
Title：
Perl Buck Lobbying Congress to Disarm Japan’s Propaganda using the Chinese Exclusion Law
ABSTRACT
After the Japanese attack on Perl Harbor in December 1941, President Franklin D. Roosevelt understood the importance to win the war with China as US’ ally. In May 1943, the Nobel Laureate Perl Buck and her husband founded the “Citizens Committee to Repeal the Chinese Exclusion Law” to take the leadership of the lobby efforts. Perl Buck told the US Congress among other audiences: 1. democracy demanded equal treatment for Chinese; 2.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was being capitalized by the Japanese army as a negative propaganda in China; 3) The US had to give up the White Supremacy in order to win the war. In part because of Pearl Buck’s efforts,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was repealed in December 19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