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史记｜ 加州工人党和排华法案

作者：欣欣然 (Xin Su)

[导言]

领袖人物常有自己标志性的口号。“The Chinese Must Go!”（中国佬滚回去！），是谁的口号？

臧否人物，评骘历史。领袖人物可以决定关键的历史时刻，留下完美或丑陋的时代车轮碾迹，尽由后人评说。

丹尼斯·科尼（Denis Kearney）等领导的加州工人党的历史只有不过五年的时间，是历史长河之中的一滴水。之所以写出来，是其复杂的千丝万缕的精神羁绊，因着这羁绊历史一再重演，产生了惊人的相似之处……

1873年至1878年的全国经济大萧条以及旧金山的“沙滩论坛”爆乱改变了那个世界的秩序。加州工人党借机于1877年成立，并于1878年夺取了加州立法机关的控制权，然后重写加州宪法 [1]。

科尼等劳工领袖利用种族主义的观点来排挤中国移民。他们描述的华人是“廉价的工作奴隶”，地球上最低贱、谦卑、平凡和听话的奴隶。华人削弱了美国的生活水准，因此应该从美国淘汰出来。

工人的最高利益在于肚皮而不在于思想。科尼对中国人公开的种族主义攻击，得到了相当大的支持。华人的挣扎在巨大的种族主义者狂轰乱炸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那么非主流。科尼成功地煽动了反华情绪，最终导致了1882年的“排华法案”。

科尼虽然不是“排华法案”唯一的动力，但是谈美国的排华历史，他不可不提。

图1， 科尼和加州工人党于1877-1882的五年间推动并领导了美国反华运动。

1882年至1943年的“排华法案”将华人的生活打到了社会最底层。伴随着“排华法案”的出台，美国尤其是在西北地区发生了大量针对华人的暴力攻击事件。图片中科尼图像取自[2]，“暴力分布图”取自金三角地图http://www.cinarc.org/展示西北地区恶性事件的地理分布。

• 对中国劳工的愤怒

贫穷和失业总会造成人们的恐慌，而恐慌活生生地污染着阳光明媚的加州空气。

许多白人丢了工作，而中国人却没有失业，而且为社会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激烈的竞争令白人感到沮丧。 罪恶总要找个根源，这种不幸自然落到了中国人头上。

在20世纪50年代伴随加州淘金热，大量中国移民涌入。仅 1852年，加州就有20,026名中国移民涌入。当美国在1853年至1854年之间经济发展衰退时，铁路投资减少以及黄金价格下滑，对中国劳工的愤怒情绪更加恶化，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 [3]。

其实中国人做了很多白人不愿意做的辛苦工作，耕地、开洗衣店、开餐馆、做家佣等等。当然，对于许多失业的白人来说，这太幸运了。中国人偷走了本属于他们的工作。

那些白人感受到来自异族新移民的凌辱，他们自以为是“优势”的种族，在这个高失业率的时期，他们却和华人一起工作。那些从欧洲逃离而终于成为美国公民的人不得不与非美国公民的人并肩工作。这些对那些白人而言，忍无可忍。

于是乎，一系列条例出笼来限制中国劳工。1855年通过“限制不能成为公民的国家的移民”的议案。1862年2月19日，第37届美国国会通过了抗苦力法禁止美国公民在美国船只上苦力交易， 以此来保护白人劳工。

1862年的“反苦力” 后的八年，1870年“归化法”允许非洲人通过归化成为公民，使得非洲裔美国人的公民权利得到扩大，但是继续排除亚洲人，禁止中国人入籍成为公民。 中国移民不可以投票和陪审，几十个州通过了禁止非公民购买房地产的外国土地法，从而不能建立永久性住房和企业[4]。

列表重大条例，法案 [5]。

• 1850年加州外国矿工税，于1852，1853，和1855年更新。虽然并没有明确指定哪个种族，但这清楚地针对中国矿工和矿区。
• 1852年债券法案要到达加州的中国人要发布$ 500债券。
• 1852年外国矿工税从$ 3升到$ 4。许多矿区禁止中国人开采。
• 1854年加州最高法院不允许中国人作证反对白人。
• 1855年加州的几个县，对无入籍资格的人征收$ 50入籍税。意旨针对中国人。
• 1855年加州运载每个中国移民要征收$50“人头税”。
• 1858年加州通过一个“法案”，以限制中国和蒙古人移民。
• 1860年加州北部的公立学校禁止接收中国儿童。1866年修订法规定如果白人父母不反对，华裔儿童可以去白人学校上学。
• 1860年条例规定旧金山市医院不接受中国人。
• 1868年伯林盖姆条约（The Burlingame Treaty）是积极立法，规定自愿移民的互惠权。
• 1870年旧金山的市政工程项目禁止雇用中国人。城市也禁止使用扁担挑菜。
• 1870年加州允许移民官员随意判断妇女是否为妓女，名曰防止绑架和引入蒙古，中国和亚裔女性的刑事犯罪。
• 1870年加州要求中国男子出示品德良好证明才能入境。
• 1870年禁止华裔在加州拥有土地。
• 1873年旧金山规定洗衣店如用扁担运输衣服每季度收$ 15，而用马车运输每季度交$2。
• 1873-1875年旧金山通过一系列条例限制鞭炮和礼仪锣。
• 1875年旧金山通过一个反辫子法律。不剪头发会被抓入监狱。
• 1875年旧金山条例规定居室要有500立方英尺的空间，防止中国穷入拥挤在一个小的公寓里。
• 1875年加州法律规定的虾网大小，从而显著减少中国渔民的捕捞量。
• 1875年美国的法律（The Page Act）禁止妓女，或精神和身体不健康的人进入美国。虽然这立法似乎不仅针对中国人，但是提供了法律空隙用以排挤华人。
• 1876年积极立法（Henderson v. Mayor of New York）。立法规定联邦政府对移民法规有绝对权力。这有效地宣布其他关于中国移民的法律的限制是违宪的。
• 1879年加州宪法禁止公司和市政工程雇用中国人，中国人要被限定到城市边界外特定地区。
• 1879年美国国会限制一艘船只能运载15个中国人入美。
• 1880年旧金山抗熨衣条例禁止洗衣的夜间操作。
• 1880年加州通过一个“钓鱼法案”禁止的中国人从事钓鱼业务。
• 1880年伯林盖姆条约修正案（The Angell Treaty，安吉尔条约）通过审核来禁止中国劳工入美。
• 1882年旧金山新洗衣许可法要求中国洗衣业要有许可证。
• 1882年加州立法机关声明反华示威予允以公假。
• 1882排华法䅁通过。

那些白人报复的念头更加疯狂地滋长起来。种族骚乱和冲突时有发生。1871年恐慌期间，中国人遭受暴力侵害的最严重的例子之一是在洛杉矶发生，有17-20名中国人在一个残酷的夜晚被绞死 [6]。

排挤亚裔人的理由是亚洲人不能被吸收入美国社会。“不可接受”种族的观念是排斥华裔美国人的理论论据。十二年后，美国国会通过了更为直接限制中国移民入籍的“排华法案”[3，4,7,8]。

二、 科尼的反华政治生涯的开始

从1873年开始，严重的经济危机席卷了长期萧条的美国。美国东部的经济衰退，许多人（约15万）前往西岸，西海岸的失业率急剧上升， 造成民众的不满。大多数旧金山的华人居住在唐人街，城市中的种族紧张局势直接导致了唐人街地区的多起骚乱。

1877年的旧金山骚乱是从7月23日晚上到1877年7月24日晚上以白人为主导对中国移民进行的为期两天的大规模暴动。

这一暴动的发生看似偶然，但也必然。23日晚，美国工人党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 讨论工人，特别是失业工人的需求。约8000人从四面八方，拥入了旧金山的市政厅广场。其实早有传言说有人要摧毁一个为美国华人移民服务的太平洋邮轮公司码头， 然而，市政官员没有尝试干预或阻止，7月23日的会议如期进行。

工人党的几位代表对劳工问题进行了大量的讨论，把失业问题的责任归咎于中国移民， 并为反苦力的问题争执起来，绝望的情绪象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这个会场。欢呼、吼叫的声浪把人心鼓惑得发狂，把空气震撼得发烫，空气渐渐变得浑噩起来…..

此时聚集在会议外的人群开始袭击一个中国人，并开始呼喊“去唐人街！“ 大批人像一个决了口的江河潮水涌入唐人街。发生了两天的打砸抢暴乱。扫荡唐人街的种族暴力导致四名人员死亡，二十家中国洗衣店在暴力事件中被摧毁，破坏价值超过十万美元[9]。

7月24日晚，在警察，州国民卫队(state militia)和多达一千名社区公民自卫队（citizen’s vigilance committee) 成员的共同努力下，种族暴动才被制止。科尼因帮助平息这场骚乱而崭露头角，开始了他短暂但具影响力的政治生涯。

三、搅局者科尼

如果说历史是由政治领袖来书写也不为过之，因为每个社会事件都关乎一个领袖人物或鼓动者的故事。

科尼 1847年生于爱尔兰科克郡奥克芒特市，1907年死于加州的阿拉米达。他生得平平淡淡，死得也不壮烈。可以说1877前他名不见经传，1882年以后从公众眼中褪去。唯一使他让人记住的就是1877-1882的五年，他推动并领导了美国的反华运动 [3，5]。

受到马铃薯饥荒的影响，爱尔兰人家的男孩早年自己出去谋生。科尼是家中七个儿子中的老二，年幼丧父。只有11岁的他没有上学读书，开始到航海帆船上打工谋生。 1868年，他抵达美国，和一名爱尔兰女子结婚。 育有一儿二女。他和他的家人在旧金山定居，开展货车运输业务。他的生意兴隆，到1877年已经拥有五辆货车 [3]。

同年，因为挑战货运界垄断，科尼进入公共视野。开始科尼申请加入工人党（后来被称为美国社会主义工党），但是由于他侮辱工人阶级“懒惰”和“无所事事”而被拒绝。 由此激发他成立一个自己的新机构 – 旧金山工人工会。 工会的口号是“中国佬滚回去！”

很快，科尼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了加州工人的代言人和劳工领袖，1877年10月，旧金山工人工会改编为加州工人党，由科尼担任总裁。 他团结穷人和工人阶级，攻击大企业，特别是铁路的贪婪。成为仇恨中国移民的极端本土主义和种族主义分子。反华口号还是“中国佬滚回去！” [3，5]。

特别指出：加州工人党是由科尼于19世纪70年代领导的美国劳工组织。不应该与位于美国东部的美国影响力较小的工人党混淆。

科尼虽未上过学校，但是他读了很多的书，自学成才。是一个喜爱辩论并充满智慧的人。他经常发表长时间的苛刻言论，蔑视新闻界，资本家，政治家和中国移民。他知道哪些单词可以用于句子中产生丰富多彩的情绪，这些语言可能会打动听众，恰如其分的使听众产生强烈回应。这反映在他为组织通讯撰写的文章和他发表的演讲中。

他极具煽动力。 在他早期的演讲中，他呼吁劳工们像中国人一样“俭朴勤奋”，但在一年之内，他开始谴责中国移民是白人工人经济危机的原因。到1878年，他在沙滩论坛中频繁谴责中国移民和华人造成的问题。同年科尼还前往波士顿，向东岸散布反华的信息。他备受欢迎，吸引了数以万计的听众。

他警告铁路雇主，三个月内解雇所有的中国劳工。如果劳工情况没有改善“子弹将取代选票”，并威胁到整个城市的爆炸。

科尼的确创造了一段令人疯狂的岁月，他演讲到高潮时还大幅甩掉他的外套，解开他的领子。这会引发雷鸣般的掌声。最后以“中国佬滚回去！”结束他的演讲。 

科尼和他的一些党员干部不止一次地被捕，但是总是很快就被释放，原因是没有真正的证据支持这些指控。这些逮捕和随后的释放使痴迷的追随者更加屈服于科尼，大大扩展了加州工人党的发展。

图2，加州工人党宣传海报。图片取自California historical society

加州工人党很快成为加州政治的主要力量，取代民主党， 成为共和党的主要挑战者。在加州选举获得席位，以超过三分之一的代表优势通过了加州宪法改写 [10]。

四、取销伯林盖姆条约并通过了排华法案

当然科尼自己不能推动新的立法，但他无疑帮助创建一个反华的政治气氛。

科尼鼓动修改加州宪法，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探讨华人问题，起草拟议宪法的反华条款。委员会建议禁止所有中国移民来美，限制华人担当公职，限制为华人颁发商业许可证和财产购买等等。

中国人是造成国家福利不利的因素，立法机关可以利用其权力来阻止中国人的移民和定居点。最终文件禁止中国人从事公司或政府的职业，并剥夺了投票权。也赋予地方驱逐或隔离中国人的权力。其中许多极端的法律和措施，包括禁止雇佣中国劳工，被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院裁定为违宪，但最后的规定仍然非常反华。

加州工人党的一个重大努力是促成了修改1868年的伯林盖姆条约。伯林盖姆条约是美国和中国之间建立的友好条约，为中国提供“最惠国待遇”。在美国部长兼特史伯林盖姆的努力下，于1868年美国和中国政府签订1858天津条约的修定条约。确定两国相互自由移民，或贸易往来。伯林盖姆条约有效保护华人不会被歧视，不会受到暴力攻击。

应该说大量华工移民有助于太平洋铁路建设。同样的逻辑，在中期到后期19世纪70年代，铁路已经完成，美国已经进入一个经济大萧条，而华工是多余的了。其实反对势力要求国会立法缓慢或停止移民的呼声从19世纪60年代就有。科尼成功地把这些想法传到了立法者的耳朵里，例如詹姆斯布莱恩-国会议员，总统候选人说我们要服务于美国人而不是中国人的利益。

最终于1880年签署了安吉尔条约，这在法律上允许美国官方可以审核移民的中国劳工是否影响或威胁国家及领土的安全和利益。虽然安吉尔条约没有完全禁止中国移民，但是明显与原伯林盖姆条约的自由往来背道而驰。科尼坚持的“中国问题”是一个国家问题促进了1882年“排华法案”。

1882年是加州的选举年。加州政治家为了得到更多的选票，强烈宣传自己坚定的反华立场。加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米勒（John Miller）提出东西方文明水火不相容。华人将永远是另类，不应该允许移民美国[11]。所有西部和大多数南方民主党人均支持米勒的提案，强烈反对东部国家参议员。经过激烈的辩论，参议院以32票赞成（15票反对，29票弃权，1882年4月28日），众议院以202票通过议案（37票反对，52票弃权，1882年4月17日）。1882年5月6日，切斯特·亚瑟总统签署了“排华法案” [12]。

图3，“排华法案”宣告结束了头痛的中国问题。图片取自Digital common wealth

五、反对之声

很多人不喜欢科尼的言论，煽动暴力的行为及反华态度。科尼也曾去波士顿演讲以争取东岸地区的工人阶级的支持。虽然得到一些人的支持，但他也受到不少指责。The Boston Transcript 称科尼为“一个显而易见的弱智 （a blatant booby）”，而芝加哥民主时报将之标榜为“思想空虚的家伙（a flatulent little brat）”。一些工薪阶层的观察员也质疑科尼的意图，认为他的邪说是“出于偏见而没有道理“[5]。

在1878年的“劳工标准”社论中，爱尔兰出生的社会主义者约瑟夫·麦克唐纳（Joseph McDonnell）提醒大家，几乎每个民族在来到美国时都遭受了同样的排斥，听到过同样愚蠢和可耻的叫喊 “滚回家！” [13]。19世纪80年代晚期加州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胡伯特·班克罗夫特（Hubert Bancroft）斥责工人党是“无知的爱尔兰人”。加州前总检察长弗兰克·皮克斯利（Frank Pixley）指出：那些移民自己刚刚被美国慷慨地接纳，现在却反过来蔑视法律，驱赶那些与自己拥有相同合法权利的另外一群人。这种行为十分令人反感[2]！

加州工人党的胜利，实质上是白人种族主义者的胜利。这种胜利，是以牺牲华人利益为前提的。

六、结语

古往今来，勤奋努力以及坚韧不拔一直是华人的优秀品质。无论面临怎样的孤立和歧视，我们靠包揽最重、最脏和最低下的工作，不计薪酬而摆脱贫困。

加州州长吉米•道格（Jimmy Doug）在1852年称赞中国人是加州最有价值的移民，但30年后，“最有价值的移民”却伴随着”中国佬滚回去！”的叫喊声被美国禁止。

对新移民充满恐惧的历史总在重复，反移民的呼声此起彼伏。原居民抵御来自欧洲国家的爱尔兰人，英国人，德国人；欧洲国家的人抗拒来自中国的人。老一代移民畏惧新移民，因为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带来了强大的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

历史是昨天的今天，代代人的理解和思索！

注释：

1.https://en.wikipedia.org/wiki/Workingmen%27s_Party_of_California

2. 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nis_Kearney

3.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nti-Coolie_Act

4. “An Evidentiary Timeline on the History of Sacramento’s Chinatown: 1882 – American Sinophobia,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and “The Driving Out””. Friends of the Yee Fow Museum, Sacramento, California. Retrieved 2008-03-24.

5.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of 1882. John Soennichsen. Landmarks of the American Mosaic Santa Barbara, CA:Greenwood, 2011.

6.https://en.m.wikipedia.org/wiki/Chinese_massacre_of_1871

7. https://en.wikipedia.org/wiki/Anti-Chinese_sentiment_in_the_United_States

8. Chin, Gabriel J. “Harlan, Chinese and Chinese Americans”. University of Dayton Law School.

9.https://en.wikipedia.org/wiki/San_Francisco_riot_of_1877

10.http://immigrants.harpweek.com/ChineseAmericans/2KeyIssues/DenisKearneyCalifAnti.htm The Chinese Experience. HarpWeek, LLC. Retrieved 2017-05-05.

11，http://pluralism.org/document/1882-Chinese-exclusion-act-congressional-debate-senator-John-Franklin-Miller-of-California/

12，https://www.govtrack.us

13. http://historymatters.gmu.edu/d/

ABSTRACT

Title: Historical Record of Chinese Americans |The Workingmen’s Party of California and Chinese Exclusion Act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was the first and only law in US, implemented to prevent a specific ethnic group from immigrating to the United States. It was signed on May 6, 1882 and repealed on December 17, 1943.   The declined economy and heavy unemployment were politicized for anti-Chinese movement by Denis Kearney, a labor leader who was himself an immigrant from Ireland.  When the Sand Lot rally was erupted in San Francisco in 1877, Kearney helped found the Workingmen’s Party of California with a sledgehammer four-word slogan: “The Chinese must go!”  Kearney’s attacks against the Chinese for cheaper wage were supported by many white Californians. The Workingmen’s Party won almost every elective seat in San Francisco and successfully led the anti-Chinese sentiment.  By 1882 the federal government was finally convinced to pass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 banning all Chinese immigrant laborers.  The Workingmen’s Party of California was gone after the passage of The Chinese Exclusion 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