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史记|传教士也是勇士,爱尔西呼吁废除“排华法”

黄倩

引言: 看完她的第一封公开信(1943年8月19日发表),我立刻动手找她的资料。Elsie 女士熟知“排华法”和105华人移民配额,还知道日军利用其在中国做宣传,她关注宋美龄访美,也跟踪中国抗日战事,她懂国际政治,然而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她敢于发出正义的声音。

2023年12月17日,是《排华法》被废除80周年的日子。济济一堂于国会山,美国华人通过回顾百年抗争之路来汲取政治智慧。我再次翻开1943年的老报纸,盼望能找到新资料与参会者分享。一个名字引起我的注意:爱尔西(Elsie Clark Krug): 她连续两次在“巴尔的摩太阳报”上发表公开信,有理有据地讲述支持废除排华法理由。当时国会对废除“排华法”的投票日期临近,公众舆论在这个时候格外重要。1940年代,妇女在政治议题上现身第一线还很少。80年前就敢于和华人站在一起,呼吁推翻《排华法》的女性必须被记录在美国历史。耶鲁大学资料室告诉我: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查阅过爱尔西的资料,所以他们很高兴接待我。

爱尔西(Elsie Clark)于1909年毕业于巴尔的摩市(Baltimore, MD)古彻学院(Goucher College)。她随后入读芝加哥大学神学院(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Divinity School).原本打算去印度传教的她,在听了一个中国人演讲之后决定改去中国。毕业后,从1912年至1918年她执教于福建省华南女子大学(Hwa Nan College,又名女子文理学院)。返回巴尔的摩后,嫁给教师Andrew Krug并育有一女。离婚后爱尔西在巴尔的摩经营一家礼品店,出售从中国买来的布娃娃。

图1.爱尔西 , 汉名“康和玲“ 图源:耶鲁大学

爱尔西投书媒体的背景

早在1943年之前,赛珍珠(Perl Buck)夫妇就开始发动美国对华友好人士为废除”排华法”奔走呼号。1943年2月18号,宋美龄在美国国会演讲,呼吁美国支持浴血奋战的中国军民抵抗日本侵略的斗争。

1943年5月和6月,国会“移民归化委员会“就废除排华法举行了为期6天的听证会。

1943年的盛夏,珍珠港事件过去了快两年,美国在多个战区与同盟国并肩作战,此时美国已经成了二战的主要力量。

就在国会即将对废除排华法进行投票的前夕,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太阳报》(Baltimore Sun)读者来信专栏里,展开了一场辩论。

威廉姆斯(George Washington Williams,据说是个律师)于6月23日和10月13日两次投书该报。他反对废除排华法的的诸多理由是:华人无法融入美国,我们无法从经济上和华人竞争,移民会加剧本地人失业,特别是战后就业机会减少。至于华人入籍权,他说:华人不识英文,不懂美国宪法和美国体制。倘若华人有了选举权,手中选票容易被政治家利用

尽管中国是美国二战盟友,但是美国还有很多组织和民众担忧如果废除排华法,中国移民会大批涌入美国,影响美国人就业。所以废除这项执行了60多年的法律,还是有难度的。

爱尔西的第一封公开信发表在1943年8月19日的” 巴尔的摩太阳报” (Baltimore Sun)。

图2. 爱尔西第一封公开信

8月24号这家报纸发表了爱尔西第二篇公开信,标题是:敦促今年秋天废除《排华法》。

图3. 第二封公开信

爱尔西和中国人

爱尔西资料包括她在福建时与家人的通信,日记和照片。她到达福建女子学校后给家人的第一封信里,就兴奋地把自己新取的汉名:“康和玲“写给家人看。每年夏季爱尔西在江西牯嶺美国学堂(Kuling American School)度过几个月。

这是她影集里华南女校师生合影。

图4   华南女校师生合影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爱尔西讲,中国学生老爱问她谁是她最好的朋友。爱尔西说我认为人不应该只盯着一个朋友。爱尔西写道:“我组织不同的课外活动,让大家接触各种不同想法。我为这些课外活动做了很多准备。思想的交流在老师和同学之间建立了纽带。所以后来很多学生或者后代来到巴尔的摩。“

图5   爱尔西日记本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图6 爱尔西在中国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1932年,为人妻母的爱尔西返回中国游览,也到华南女校与学生重逢。

爱尔西和昔日学生们一直保持着往来。她的影集里不仅还保存着一张1923年同学会成立时的合影,甚至到了1963年后还有昔日学生合影寄给她。

图7    华南女校同学会成立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图8。 爱尔西学生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这是1973年,晚年的爱尔西与中美儿童:

图9。 爱尔西与中美儿童          图源:耶鲁大学收藏

Summary and Title in English: Missionary and Warrior, Elsie Krug’s Support of the Repeal of the Chinese Exclusion Law

Elsie Clark Krug advocated for the repeal of the Chinese Exclusion by writing to the newspaper.

Her sense of justice toward racial equality is exemplary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