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华史记 | 华裔人物：血脉相承军中豪杰

作者：李安 (作者&历史研究者, Ann Lee)

编辑：潘秋辰 (Qiuchen Pan)

引言

“海外华裔是中国与世界联系的纽带，他们走过艰难的创业与奋斗历程，以勤劳、勇敢、坚毅和智慧，服务于居住国，又时时惦念着故乡的亲人，对自己的祖国寄予无限深情。容兆珍，一代美国侨领，他以铿锵人生，谱写出华侨华人爱国主义的诗篇。”

—— 摘自美籍华裔领袖容兆珍纪念网站首页

“华侨为革命之母”

一百年多年前，国父孙中山(1866－1925)在为挽救民族危亡，领导中华民族推翻封建帝制的革命过程中，获得众多海外华侨在经济和道义上的大力支持。“华侨是革命之母，没有华侨，就没有中国革命。”这是孙中山先生对华侨在近代民主革命中的历史地位和功勋所做的高度评价。此赞誉在不同历史背景下经历过无数人的解读，但海外华侨、华人始终是连结母国的桥梁，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而在这些“革命之母”中，就有知名美国华侨侨领容嵩光（1870—1950）家族。容氏乃广东香山县斗门龙坛村人（如今的珠海斗门区）。父亲容泗卓是当地的小摊贩，性格温和又略通医术，常为村民们排难解忧，深受乡亲们的拥戴。伯父容斯馨曾资助太平天国，起义军失败后被迫逃亡。容嵩光自幼受伯父革命思想熏陶，1881年，年仅11岁的少年容嵩光以“契约劳工”身份，跟随伯父远涉重洋赴美谋生，其间历尽了人间疾苦。

多年后，容嵩光终于在加州圣何塞（San Jose，CA）开设了一家小杂货店以立身，并以此为据点，经常接济来自故乡的同乡侨亲。也是这一时期，他受到孙中山革命思想的影响，1894年，容嵩光成为海外华侨中最早秘密加入中国同盟会的会员之一，并担任旧金山中华会馆负责人。孙中山对他十分信任，常约他和廖仲恺(1877－1925)、林森(1868－1943)一起商谈民主革命大计。每当孙中山回到旧金山，通常由他出面接待并雇请保安保护他四处演讲。【1】

辛亥革命以后，孙中山提出“航空救国”，呼吁海外华侨支持创办航空学校，从而培养航空人才。民国三年（1914年），孙中山委派中华民国主要领导人林森赴美筹办航空学校，容嵩光大力支持、协助，广而发动美国华侨为创办航空学校集资出力。【2】

林森担任驻美洲三藩市民国维持会会长期间致容嵩光、江培信函

图源：https://memory.culture.tw/Home/Detail?Id=1850848&IndexCode=online_metadata

在“航空救国”热潮的感召下，旅美华侨热情高涨，他们积极行动起来出钱出力，以实际行动推动航空事业发展。1918年在旧金山集资创办的“图强飞机有限公司”，即由夏威夷侨领杨著昆(1853～1931年)和他的儿子，后来成为“中国空军之父”杨仙逸（1891－1923）与许多爱国华侨一起创办成立的，这是一家集航空教育与生产为一体的飞机制造企业，在《中国近代航空工业史料》（1909-1949）、《组织图强飞机有限公司缘起》文告中【3】，可以从赞助人名单中找到容嵩光的名字，由此可见当年爱国华侨和商界侨领对中国航空业发展的美好憧憬已付诸行动。

自武装演讲，日出而日新。于海底则有潜艇，空中则有飞机，军中之利器，咸以此称最焉。而航运之自由，战斗之便利，则潜艇又不如飞机。以故，世界列强对于飞行学之研究，飞行家之培植，飞行事业之发展，着着进行不遗余力。或由政府拨款立学而制造之，设站而部署之，或由有志之士，专门名家或爱国商民，集资纠合公司相助为理。循营业之涂，助军国之计，直接以握利权，即间接以利军用，而可惊可愕之飞行事业遂成今日之伟观。

……

还有文献提到：早在1913 年，杨著昆和容嵩光等人即创建了“中华飞船公司”，该公司在美国圣地亚哥制成了一架飞机，并由华裔航空先驱谭根（广东开平人）试飞成功，这是海外华人继冯如之后成功制造的第二架飞机。【1】

此外，从广东省 > 珠海市 > 斗门区人物 > “容嵩光”这篇网文中还发现：容嵩光当时购买了三份股份：一份留给自己，一份给长子容兆明，一份是次子容兆珍的，以资鼓励孩子们长大后投身航空救国事业。【2】

容家合影1924年

图源：https://vimeo.com/463279565

1923年，受孙中山委任，容嵩光承但起同盟会美国加州圣何塞通讯处主任兼筹饷局主任的职务，为支持中国民主革命，他四处奔走，发动旅美华侨们积极捐款。在容嵩光的影响和带领下，旅美华侨们慷慨解囊，为孙中山筹集了大量革命经费和军饷，并承担了孙中山赴各地演讲的差旅费和生活费。

多年来，德高望重的容嵩光为加州旧金山华裔社区做了许多善事，深受华侨和乡亲们的拥戴。1950 年，容嵩光在美国逝世。

“飞天本领”

为学成回国，发展中国的航空事业，1928年，容嵩光的长子容兆明(1911—1937)被送到美国波音公司和得克萨斯州航空学校学习和掌握飞机机械及飞行技术。

1930年，年轻有为的容兆明从美国航空学校毕业，不仅取得驾驶双发动机飞行的航空执照，还在美国跳伞比赛中获奖。时任国民党驻美州支部的支部长林森甚为兴奋，为容兆明题写“飞天本领”四个大字以示鼓励。

时任国民党驻美州支部支部长林森为容兆明题词

图源：http://www.dmqbwg.com/dmqbwg/sssj/201506/a065a9f208fb4f8b8812c205be2a27c3.shtmll

1931年8月26日，美国加州《圣荷西水星先驱报》刊登题为“圣荷西首位中国运输机飞行员”，报道了容兆明获得美国运输机飞行员执照。

作为第一位在美国的中国运输机飞行员，20 岁的圣何塞男孩 George R Young 周日从德克萨斯州达拉斯返回，他最近在那里完成获得运输机执照所需课程。

在此之前，Young 在奥克兰波音学校学习飞机机械师课程，是一名飞机机械师。

Young 住在 34 Cleveland street，在圣何塞出生和长大。他毕业于格兰特文法学校。他的朋友们说：这个年轻人一直对航空感兴趣。他在当地一家汽车修理厂做了两年的机械师，据说是一名出色的工人。

……

可是，身为美国华裔，当时由于排华势力的影响，他却不能加入美国空军，成为一名空军飞行员。

1931年8月26日加州当地报刊题为“圣荷西首位中国运输机飞行员”

图源：容兆明家属提供

受孙中山先生的委托，1923年，“中国空军之父”杨仙逸在广州大沙头红楼创办了“广东飞机制造厂”，成功研制出国产第一台“乐士文-1号”双翼飞机。国母宋庆龄成了中国第一位随机上天试飞的女性，这条轰动一时的新闻传遍了全国各地。【5】杨仙逸后因随孙中山讨伐广东省省长陈炯明，不幸英年早逝，导致“广东飞机制造厂”陷入停顿状态，直到1926年6月，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航空局成立，才重新复工，搬迁至广州南部东山，并在此设立飞机场、飞机制造厂和航空学校，从而使东山成为中国航空事业的重要基地。

上世纪三十年代，许多海外侨胞子弟陆续在美国完成航空技术学习后来到中国，“东山飞机厂”开始自行研制飞机，并冠名“羊城”号。“羊城”号系列机型中第一架飞机于1928年首飞成功。该系列机先后生产了9架，包括侦察型、教练型、轰炸型等。除发动机以外，初步实现了国产化。“羊城”号系列飞机成为中国早期航空工业的典范。可是，由于北伐及中原混战相继爆发，飞机厂再次陷入荒废状态。【6】

广东军阀陈济棠（1890－1954）上台后，为了增强自身空军实力，1935年成立“韶关飞机制造厂”。该厂参照美国最先进的航空企业模式，引进了美国寇蒂斯-莱特公司的全套飞机制造设备。不仅如此，还聘请美国航空专家担任技术顾问，可以说，当时的韶关飞机制造厂设备之先进、技术力量之雄厚，堪称中国飞机制造业的翘楚。

容兆明回正是那个时期归国的航空技术人员之一,他也成为中国广东空军第一批飞行员之一，并担任高级飞行、机械及跳伞教官。他不仅是中国训练跳伞员的第一位教官，还参与了“复兴”号轻型轰炸机的研制工作，为发展中国航空工业献计献策。1933年，广东空军选派容兆明、刘锦涛、陈秉衡、黄普伦到英国皇家空军学习一年，学成归国后在广州航空总站工作, 被任命为机械科科长。

1936年春夏间，“两广事变”爆发，这也是国民党内部中央与地方的一次冲突和争斗。广东军阀陈济棠借“抗日”为名公开反对蒋介石，但在国民党中央的策反下，广东空军总司令黄光锐率领空军于1936年7月18日集体北飞投靠了中央，这时陈济棠洞悉大势已去，即宣布了下野。自此“西南”半独立的局面结束。黄光锐（1898－1986）、陈卓林(1892～1965)、胡汉贤(1884-1936)等人亦在7月18日晨，分乘教练机，由吴建文、梁庆铃、容兆明驾驶飞往香港，再由水路往南昌、庐山。【7】

这之后，容兆明任广州空军第十航空总站飞行管理股股长，驾机来往于西安、洛阳、广西和广州之间，担负着联络和护送工程技术人员、勘察和修筑野战机场等繁重任务。【7】

1937年3月15日，容兆明驾机护送一位工程师前往广东，到阳春县上空时因大雾而撞山，不幸殉职，年仅26岁。为纪念容兆明烈士，广东空军纪念碑上永久地镌刻上了他的名字。【8】

广东空军教官容兆明先生遗像

图源：容兆明家属提供

抗日战场屡建奇功

容兆明的弟弟容兆珍(1912-1987)从小以父兄为榜样，胸怀大志，勤奋学习，立志报效社会。中学毕业后考入斯坦福大学，1935年获得了斯坦福大学学士学位，1937年又获得了该校石油工程学硕士学位。尔后进入加利福尼亚州石油储备委员会、洛杉矶标准石油公司等部门工作，成为一名年轻的华人工程师。在负责石油深层压力与特殊机械的科研项目中，他撰写论文《深层压力数据在加州井位测定中的运用》，引起美国石油界的高度重视。

在大学期间，容兆珍接受军事训练，成为一名美国预备役少尉军官。

美国预备役少尉军官容兆珍证书

图源：容兆珍家人提供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致使美国向“轴心国”宣战。这场世界大战，尤其是太平洋战争，深刻影响了旧金山唐人街的华人。

1942年初，容兆珍参加美国陆军，毅然投身于反法西斯战斗的行列。同年，他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派往中国、缅甸、印度战区，支援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

容兆珍年轻美貌的妻子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奔赴前线。启程的那一天，当军舰从旧金山湾向孟加拉湾驶去的时候，容兆珍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我们学会了‘起来，起来……’这首歌，走向甲板上去唱。”

他的第一份工作并不是以前所接受的工程师训练，而是在拉姆守卫的基地建立安全工事，所以他成为了一名宪兵司令官。不久，他遇见了飞虎队及其负责人陈纳德将军，因为他们想要同样的飞机运送补给，于是容兆珍承担起为飞虎队空投补给的主要任务。

容兆珍的晚年，曾经与小女儿容仪芳一页一页分享他的日记。容仪芳在纪录片《我们的故事：中缅印战区华裔二战老兵》接受采访时告诉记者：

我父亲说空运是他最困难的工作，因为他要把人送到驼峰航线，他自己也要去，这是非常危险的任务。

我父亲为缅甸的外科医生Gordon，空投了整个医院，因为他需要大量的医疗物资。

飞虎队除了战机，还有其他运输机飞机，陈纳德将军发了一条信息给父亲的指挥官：“用了我所有的飞机的那个中尉是谁？”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案例。每个人都必须适应新情况，一切都很危险，任何事情都无法严格按时、按规定进行。

容兆珍通过滇缅公路给缅甸丛林前哨阵地运输粮食与弹药时，多次冒险突破日军围堵完成任务。滇缅公路起始于中国昆明，连接到缅甸畹町，全长一千多公里，是连接中、缅、印之间的重要国际交通要道，也是二战时期补给中国的生命线。然而，滇缅公路山高林密，绵绵的淫雨常常持续一个多月。加上山路泥泞崎岖，荆棘丛生，成群的蚊虫困扰袭击队伍，面对这些恶劣的条件，容兆珍毫不畏缩，亲自驾驶吉普车率先开道。

1943年，他被晋升为中尉教官，也就是这一年，他在缅甸公路上接到一个喜讯：“排华法案被废除了！”

1943年，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陈诚任命容兆珍为中尉教官令

图源：http://www.dmqbwg.com/dmqbwg/sssj/201506/a065a9f208fb4f8b8812c205be2a27c3.shtml

1943年中缅印战区中尉教官容兆珍

图源：容兆珍家人提供

中美英三国军队联合发起进攻，中国参战部队有中国驻印军、中国远征军等部队。战役总指挥为国军卫立煌将军（1897－1960），战役副总指挥为美军的约瑟夫·史迪威将军(Joseph Stilwell，1883—1946)。为打通中印公路，1943年10月初，从印度蓝姆伽开始，打到1945年3月底，经历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战斗。

1944年6月，中缅印战场最重要的松山战役打响了。松山耸立在惠通桥西岸，“前临深谷，背连大坡”，左右皆山，形如一座天然桥头堡。日军把守松山，占尽地利优势，控制了周围的制高点，他们以猛烈的炮火压住奋勇抢攻山头的中国军队，战斗异常激烈。这时，美国和中国之间实现了杰出的合作，负责工兵任务的容兆珍参与策划了若干战事，他是现场两个美军上尉之一，另一个是彼得·霍普金斯（Peter Hopkins）上尉。接到增援命令后，他立即带领他的分队，冒着枪林弹雨，利用工程爆破原理，将大批炸药埋放在日军四周的山头，瓦解日军士气。在各方面的配合下，中美联队向日军发起多次猛烈攻击，占领了咽喉阵地，夺得了松山战役决定性的胜利。

中国远征军、英军及美军麦瑞尔突击队【9】于芒友会师，日军则从缅北要塞全面溃退。

容兆珍获得的日军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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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征军第82师师长王伯勋（1899－1983）对容兆珍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十分钦佩，特向容兆珍赠送了几件珍贵的战利品，其中有一面写着“武运长久”的日本军旗，一把印有日本甲级战犯东条英机题词的纸扇，一条日本丝绣武士巾（俗称“千人针”）。不久，容兆珍晋升为少校军官。

CBI美国军上尉容兆珍（1944）

图源：容兆珍家人提供

容兆珍的女儿提到：他在前线给我妈妈写的信里总是说：“别担心，我会回家的”。

在信里，他从没有提过战争，但总喜欢说：“我见过一些美丽的乡村”。

有一次，从遥远的中国发来的信中说：“我在中国看到了第三季的水稻种植，我不想再看到另外一季了。”

他偶尔也会流露出殷切的思乡之情：“我永远看不到Connie（小女儿容仪芳）迈出第一步了……”

每次回信，妻子总会给他寄些照片，其中有张照片是女儿开始用中文牙牙学语说“胜利”。

在大洋那一边的中缅印战场，工程兵们以最快的速度与时间赛跑，到达两条路的交汇点，第一批护航编队正在从印度前往中国的途中，穿过的那条1044英里新建成的利多缅甸公路，现在被称为史迪威公路。

1945年1月12日，第一批113辆车队从利多出发，这些是挂着中美两国国旗和鲜艳彩旗的货车大卡车，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缓缓移动。各辆车上的士兵之外还包括65名电台、杂志和报纸的记者。在利多“零公里处”，他们举行了一个简短仪式，然后，满载着战争物资的车队就出发了，于1945年2月4日到达了中国昆明，当地学生、士兵和昆明群众，举行了一次盛大的欢迎集会。每一个人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充满感染力的热情和喜悦，这种热烈的场面自抗战以来许久没有看到了，象征日本企图封锁中国、孤立中国的努力惨遭失败。【10】

华裔美军容兆珍少校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协助军用物资输送，一批批亟需的物资，通过滇缅公路源源不断地送往战斗最前线，由此，他荣获了中国政府颁发的一枚云麾勋章。

照片注释：昆明81743中缅印军械队（容兆珍前排左一）

图源：容兆珍家人提供

太平洋战争打响以来，他离家已近四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恶战，1945年6月，容兆珍终于获得轮换回美国探亲的机会，家人在贝克斯菲尔德（Bakersfield， CA）重逢，小女儿容仪芳已经认不出爸爸了………

几个月后，随着日本天皇宣告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全面胜利

战后，容兆珍仍然是后备役上校军官，承担过支援韩战的任务，直至1972年退役。

约翰·C·杨上校和家人 1945 年 7 月 5 日

图源：容兆珍家人提供

一代侨领，贡献社会

“卸甲归田”后的容兆珍进入工商界，投资开办了两间酒楼，还经营中国茶叶，因创制“永宁牌”酱油、“长命牌”豆酱而扬名，还亲自担任“永年公司”和“合众兴业公司”董事长。【2】

像父亲容嵩光那样，容兆珍热心关注旧金山华人社区的工作，为发展华埠事业而竭尽所能。他担任过加州中华总商会副主席、旧金山喜善堂理事，积极协助市政府修缮中国城的基础设施，改善当地华人的生活水准，建造廉价屋，资助老弱病残者，制订青少年培训计划，倾心引导和教育华裔下一代。

从1961年起，容兆珍领导社区开展大规模清洁、修缮、美化唐人街的工作，为继承发扬中国传统文化而倡导发起一年一度的华府春节大巡游，从此成了旧金山华府的传统盛事，一直延续至今。

容兆珍还是美国中华历史学会，中华文化中心和美国华人联合会的成员之一。旧金山中华历史学会成立于1963年，拍摄过纪录片《金山客》，协助出版反映华侨血泪史的《天使岛诗集》，组织旅美华侨华人历史展览，宣传华人对美国的贡献。此图片展后来相继在北京、上海、广州各地展出，为中美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

作为一名华裔抗战老兵，容兆珍特别关注退伍老兵们的生活，他创建了旧金山“华人退伍军人协会”，倡导建立了旧金山圣玛丽广场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华裔老兵纪念铜牌”，为的是“勿忘过去，以史为鉴”，以此怀念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为维护和平及人类正义而牺牲的美国华裔军人。

1987年10月27日，侨界广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容兆珍在美国旧金山不幸病逝，享年76岁。

自第一代移民容嵩光跨越大洋，来到旧金山开始的奋斗之路，开启了容氏家族海外发展的新历程，容氏家族几代人以容嵩光、容兆明、容兆珍三杰为代表，以各自的成就书写了一个华裔家族的责任和使命。

容兆珍的夫人李如心是一位画家、收藏家，祖籍广东台山县人。1993年，李如心女士遵照丈夫遗愿，捐资人民币117万元，给容兆珍的祖籍广东省珠海市斗门区兴建兆珍博物馆，并把他们夫妇多年收藏的一批珍贵文物捐赠给博物馆，以表达海外华人的拳拳爱国之心，以及对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血脉的承传。

广东省珠海市斗门区兆珍博物馆隆重开幕

图源：http://www.dmqbwg.com/dmqbwg/sssj/201506/a065a9f208fb4f8b8812c205be2a27c3.shtml

2014年4月间，在史迪威将军的外孙约翰·伊斯布鲁克的帮助下，容兆珍的小女儿、历史学家虞容仪芳（Connie Yu），将父母留下的所有与中国抗战历史有关的物件、影像，以及文字，包括在云南拍摄的美军官方照片、CBI服役期间的私人日记数本拷贝赠送给中国越众历史影像馆。

这批历史影像对中国远征军滇西抗战史的细节研究有着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也是罕见的美籍华人保留的第一手珍贵史料。

2015年8月9日下午，“国家记忆——越众历史影像馆藏海外收集抗战影像展”在深圳市罗湖区越众产业园拉开了序幕，数位参与二战太平洋战区的中国抗战老兵参加了开幕仪式。深圳越众历史影像馆以收集海外抗战史实为主要素材，这次展出的四大组成部分，共200多张珍贵历史影像中就包括了“海外华侨家族抗战影像：抗日爱国华侨容兆珍的私人回忆”。

Title: Historical Record of Chinese Americans | Young’s Three Hero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