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倩 (Qian Huang)
前言
“讲出我们的故事来。。。。。。以此发出我们的声音来抗击，来抱团，来改变我们的未来！”
–虞锦莹（Ava Salzman）哈佛大学一年级学生
图1 “烈火金山”组图首頁 by 虞锦莹（Ava Salzman）
“烈火金山”是虞锦莹（Ava Salzman）创作的一组图画，11页文字和图讲述着她家6代人在美国遭遇的暴力和种族歧视。新冠疫情期间虞锦莹耳闻目睹针对亚太裔的暴力袭击愈演愈烈。这位哈佛二年级的学生说：“我内心受到深深的伤害，恐惧与愤怒交加。”
在虞锦莹看来，这是美国长期否认亚太裔历史的恶果。于是她决定不仅“讲出我们的故事来”，还想通过这组图片鼓励其他亚太裔大谈自己在美国的经历。
虞锦莹说：“重讲这段故事，我希望能启发整个亚太社区，发动大家都来讲出自己的故事，以此发出我们的声音来抗击，来抱团，来改变我们的未来！”
图2. “烈火金山”的创作者，哈佛一年级学生虞锦莹
家族在美国的第一代：李旺生
图3. “烈火金山” 中的李旺生 by虞锦莹（Ava Salzman）
虞锦莹写道：“阿婆说，我家第一个来美国谋生的前辈叫李旺生。1866年他从广东台山来加州修铁路。当时村子里来了一群人，他们盼着挣到钱寄回家乡。当时白人污蔑华人不文明，不讲卫生，还抢了白人的饭碗。华人遭受剥削、暴力和攻击。在极其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他们修建了太平洋铁路。华工的薪水低于白工资30%-50%。华工承担了铁路上最危险的活，还要忍受工头虐待。很多华工丧命于炸药、恶劣气候、疾病、雪崩，等等。”
家族在美国的第二代：李崇瑚
图4. “烈火金山” 中的李崇瑚 by虞锦莹（Ava Salzman）
“李旺生的儿子叫李崇瑚。1906年旧金山发生大地震，李崇瑚和家人幸运逃生后，却发现自己的出生证没有带出来。于是他冒着性命危险，爬进危房拿到自己的出生证后牢牢地藏在身上。不巧离开废墟时一个士兵走过，误以为李崇瑚是小偷，士兵立刻就捅了他一刀。李崇瑚倒下了，伤口流着血，士兵以为他死了。等士兵离开后，他爬起来回到码头家人身边。”
图5. 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
李崇瑚为什么为了一张出生证冒生命危险？因为这是他门全家在美国生存的护身符。
1870年代美国出现经济危机，华人被当成替罪羊。为了把华人赶出美国，加州甚至成立了加州劳动党，其宗旨就是把华人赶出美国。排华运动期间最有名的口号就是：“华人必须滚回去，否则就吃子弹”！【1】
图6. 美国19世纪暴力排华
1882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排华法案》不仅禁止华人进入美国，还华人禁止加入美国籍。【2】
然而李崇瑚是当时极少的在美国出生的华人。这张美国出生证就能保护他和家人不被关进监狱，不被递解出境。
图7. 李崇瑚冒着性命从地震废墟里抢救出的出生证
图8. 黄喜by 虞锦莹（Ava Salzman）
李崇瑚的妻子被称为黄氏。1906年旧金山发生大地震后，她抱着婴儿，迈着小脚翻过遍地废墟逃到码头避难。地震后李崇瑚和妻子黄喜带着孩子们回中国探亲，然而李崇瑚不幸突然死亡。
1924年，黄氏带着孩子们返回美国。当一家人在蒸汽船上遥望见旧金山，7个孩子高兴极了，终于到家了。然而，由于《排华法案》，做为寡妇的她没有资格入境。移民局强制她和孩子们分开，把她关在天使岛上的监狱里长达15个月。几十年后回想起这那段母子分离的经历，黄氏的女儿们还都会泪流满面。
图9. 容崧光，梁金枝 by虞锦莹（Ava Salzman）
虞锦莹的阿婆的父亲容崧光1881年来圣何塞当农工。“阿婆讲，那时容崧光和其他华人收工回家路上经常被附近居民扔石头砸。
1887年，因为有人想要那个地段，圣何塞的唐人街被纵火烧成废墟。之后容崧光和梁金枝就失去了住处和生计。”
图10. 18875月4日加州圣何塞唐人街被烧成灰烬
图11. 虞荣仪芳 by虞锦莹（Ava Salzman）
“这就是我阿婆虞荣仪芳，我家的前辈的故事都是她给我讲的。二战之后，美国主张淡化族裔身份，让少数族裔同化为白人，这是披着面纱的白人至上主义。我阿婆成了民权活动家和反战人士，她强调亚裔美国人团结，抗争，坚韧不拔的历史历程。她采用各种方式收集我们家族的口述历史，文件，照片等，变成了一个我们家族的故事宝库。“
图12. 虞锦莹（Ava Salzman）by 虞锦莹（Ava Salzman）
这就是我：虞锦莹。“阿婆告诉我亚裔美国人走过了不同的阶段：暴力阶段，排斥阶段，同化阶段。
现在我们处在觉醒的年代。
前辈的痛楚与挣扎，他们经历的烈火，伤痛和监禁，都留在我们心里。
从去年开始的对亚太裔的暴力袭击愈演愈烈。这次是我们亲历烈火与伤痛， 此时此刻，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有如潮水汹涌而至。“
图13.组图结尾 by 虞锦莹（Ava Salzman）
“在这个觉醒的时代，我们必须决定我们的叙事方式：我们必须重新发掘这些故事，必须熟知这些故事，还要分享出去。我们要重新告诉这个美国： 这个国家是由什么组成的，她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
我们必须朝气蓬勃地以亚裔为荣，并且坚定地与其他少`数族裔团结一致，摧毁白人至上主义的构架。
我们苦难的历程和我们的火焰的历史，其根源都是白人至上。”
图14. 虞锦莹的外婆虞容仪芳在太平洋铁路150周年纪念活动上
虞锦莹的外婆虞容仪芳是第四代美籍华人也是美国华人历史学者。2019年5月在犹他州举行的纪念太平洋铁路竣工150周年庆典上，虞容仪芳代表华人发言。她说：“我们敬仰铁路华工们的勇气，毅力和牺牲，还有他们在美国历史上贡献。而这一切，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财富！”
图15. 虞锦莹（Ava Salzman）
（此文由苏欣做文字修改）
参考资料
1. Beth Lew-Williams， “The Chinese Must Go”,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18
2. Ibid
图片来源
图源10。加州圣何塞历史协会
English Title： Amid Anti-Asian Violence, how do we find solace and hope for the younger generation?
Summary in English: As a college freshman, Ava Salzman felt “wounded, scared and furious” by ongoing anti-Asian violence in America. She created a 11-panel set of drawing depicting her ancestor’s journey in America. She encourages the AAPI community to talk our history and to raise our voices and to resistance and solidarity to transform our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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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at story! Thanks for sharing!
Ray Hing, 邢永瑞 – 印尼出生的美籍华人祖籍山东烟台栖霞市.